他还没老,在官场上正值当年,却早已隐在儿子的光芒之下。
以往对长子的冷淡忽视,他自己心里清楚,也明白长子不是那等以孝为天,不知变通好控制的莽夫。
在外他从不授人以柄,但自己真正能左右他的时候很少。
师侯爷并不是安于满足,得过且过的闲散贵族,他也有野心和说一不二的掌控欲。
师飞羽的成就让师家更显赫强势是好事。
但他想到逐渐要仰仗感情不好的长子鼻息,师侯爷心里是沉重且充满危机感的。
于是他便想,与其那样,倒不如让长子找个无法带来助益的妻子。
当然如魏映舒之流平民女子,仍不在他心理下线之内。
但师夫人却知道见好就收,饭得一口一口吃,要筹谋不可能之事也得一步步来。
之后师夫人便忙着准备几日后的生辰宴。
而另一边,第一楼因昨日开业的惊艳表现,众多食客奔相告走,又有那头一日没有吃到火腿丝塞清蒸鱼的,惦记了足足一晚。
因此第二日一大早,酒楼还未开业,店外便排起了长龙。
其中昨日里已经来过的熟面孔几乎尽数到场,有那本就是因他吹嘘到来的人便啐道:“你昨日不是已经吃过?作甚跟我们没尝过鲜的抢位子?”
昨日来过的客人振振有词道:“第一楼道道是精品,盘盘是美味,我昨日还未尝完十分之一呢,若不是囊中羞涩,我能在这里住半年。”
“成了莫吵莫吵,再来无所谓,人酒楼做的就是回头客生意,但先说好,一会儿别插队啊。”
“是是是!都是体面之人,岂会为了一口吃的行那滑稽之事?”众人道。
结果门一开,说得最大义凌然的几个冲得最快,留信以为真的几个人傻了眼。
第二裴凉他们准备的货存更丰富,甚至提前一晚已经找聘了临时打杂和墩子处理食材。
有了第一天的经验,第二天更是忙中有序,便是稍有疏漏,食客看在菜品美味的份上也不做计较。
因此几日开业酬宾过去恢复正价后,天下第一楼的重振回归已经让京中彻底知晓。
而对比第一楼的客源广进,对面天香楼的门庭冷落倒是惹人唏嘘。
有人便直言道:“果真裴家在哪里,哪里才是天下第一楼。”
魏映舒自是不服输,利用人脉和重金迅速组成自己新的班底后,天香楼便重新开业,誓与对面第一楼打擂台。
她再开业也做足了场面,爆竹舞狮都请了京中最好的班子。
佳人重振旗鼓,那些裙下臣自然是倾尽全力捧场。
不要钱一样砸出牌面,收到的贺仪花篮简直可以绕街道一圈,快挤到第一楼门口了。
魏映舒等着第一楼的人出来理论,但对面却不以为意,天香楼这边沸反盈天的热闹和折扣力度,确实将这几日去第一楼的人吸引过来一些。
但绝大多数老客还是不为所动,他们出来吃图尝一口美味,又不是图便宜,若便宜靠的是次等材料牺牲口味来的,他们作甚要花钱添堵?
这日天香楼还处于酬宾折扣活动中,魏映舒在厨房却不耐烦。
跟随父亲学业那十几年,受父亲影响她能沉心静气心无旁骛,但出师后,利用所学置换名利。
同样是做菜,如当初裴小厨一般在后厨终日忙碌默默无闻。如她得贵人赞许一句,随之而来便是各方慕名追捧。
看到了同样的劳动换来的毫不匹配的结果,魏映舒对自己的厨艺也待价而沽,并不乐意多做无畏的耗费。
因此虽则嫉妒于第一楼这几日的风光,但也是对裴凉的做法嗤之以鼻的。
当初天香楼为何成为京中稳压同行的第一,还不是因为那块御赐招牌,否则裴大厨便是让普通人吃他一辈子精湛手艺,换得来这先帝的几个字吗?
于是魏映舒越发不耐烦,便将手里的事交给其他大厨,出大厅透透气。
与几桌来捧场的公子推杯换盏,浅酌几口后,便看到一队人数不少的客人出现在大门口。
魏映舒示意店小二接客,只是那店小二还没走近,外面便有另一波客人正好要去第一楼。
见到一行人操着外地口音,便乐呵呵道:“刚来京城不熟吧?”
那队外地客人拱手一辑:“正是,刚做成一笔买卖,来这天香楼吃点好的庆贺一番。”
“上次来还是十多年前,当时那人间绝味至今记忆犹新,不愧是御笔亲书的天下第一楼。”
本地老客就笑:“那你进错地方了,那天香楼几年前易主,如今天香楼与天下第一楼一分为二。”
“天香楼被小人窃取,空有壳子而已,着对面的天下第一楼才是裴家传人经营。”
外地客人一惊,抬头一看,两边招牌正好是当初同时挂在天香楼的。
但天香楼这边花团锦簇,沸反盈天,而第一楼那边虽然从外看着也是座无虚席,但气氛就低调多了。
一时间外地客人有些拿不准。
此时一队锦衣公子结伴而来,他们个个神色骄矜,富贵不凡,身上的料子一看便价值千金,定是那种惯于享受,挑剔至极的人。
那队公子却毫不犹豫的就进入了天香楼。
外地客人见状,回头看向老客的眼神就有些耐人寻味了,活像是对面酒楼的托儿。
老客一噎,连忙摆手:“得得,随你们。”
“不过先提醒你们,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