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枕溪说:“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
肖瑾把纸团丢进垃圾桶里,扑进木枕溪怀里摇啊摇晃啊晃,半撒娇半威胁:“我不舍得你辛苦。”
“我不怕辛苦。”木枕溪笑着安慰她,“再说不一定辛苦呢,万一宝宝很听话呢。”
肖瑾这些日子查了非常多的资料,光是怀孕这个过程已经把她吓怕了,她打起了退堂鼓,建议说:“要不我们还是不生了吧?二人世界也没什么不好。”
木枕溪问她:“你确定吗?”
如果肖瑾坚决不要,她当然会尊重对方的意见,她是要和肖瑾过一辈子,有孩子更好,没有也无所谓。
肖瑾定定瞧着木枕溪两秒,耷拉下眼眉。
她当然不确定了。
木枕溪是喜欢小朋友的,有时候两人出去散步,看到有家长带着小孩子,木枕溪都会多看几眼,然后装作不经意地聊起将来有孩子的生活,眼睛一闪一闪,像是湖水里落满了星星。
总要有一个定论的,两人重新抓阄,这回是确定都是有字的,一个写着生,一个写着不。肖瑾好运地抽到了生,没来得及高兴,木枕溪依旧不同意。
肖瑾:“……”
木枕溪吃了秤砣铁了心,肖瑾拗不过来,就有了木枕溪让她爸妈一起上阵劝她的场景,说第一句话就被肖瑾轰走了。
卢晓筠把结果反馈给木枕溪,表示他们无能为力。木枕溪说知道了,熬了一个星期,回头给肖老师交了篇万字论文,从身体素质、年龄、母爱等等方面详细论述了这个孩子为什么要她来生,最后还祭出了个杀手锏,她生的孩子像她的概率会大一些。
肖老师把论文翻来覆去地看了一晚上,句句在理,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两人达成一致,木枕溪便开始备孕了,三个月后,成功地怀上了一个宝宝。医院确认报告下来的时候,肖瑾看着影像上那一小团的胚胎,腿一软,头晕目眩,要不是木枕溪扶了她一把,她站都站不住。
医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回去的车上,肖瑾眼神空洞,一只手死死地攥着木枕溪的手腕,全身都在抖。
木枕溪:“……”
从木枕溪备孕开始,肖父就让她们搬到之前为她们新婚准备的别墅里,请了阿姨和佣人,肖父和卢晓筠已经在门口候着了,一看车进来,两个人都迎上来,守在后门。
后车门被打开,木枕溪以为是司机,冷不丁撞见两双激动的眼睛里。
卢晓筠一叠声:“怎么样怎么样?怀上了吗?”
木枕溪脸红地点点头。
卢晓筠要来扶她,木枕溪避开,不好意思地说:“我自己来吧妈。”
卢晓筠盯着她的动作,嘴里念念有词地说着:“那你慢点,慢……慢……好,不着急。”
肖瑾跟着下来,脸色很差,嘴唇苍白。
肖父和卢晓筠:“???”
木枕溪给他们比了个“嘘”的手势,把肖瑾带回了卧室。
肖瑾进门就哭了,豆大的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一点缓冲都没有。
木枕溪吓一跳,忙搂过来,好声好气地柔声哄道:“怎么了?”
肖瑾哭得说不出话。
她哭了很久,才抬手抹了抹通红的眼睛,哽咽道:“我怕。”
“怕什么?”
“不知道,就是怕。”
电视里当爹的都很开心有一个延续自己血脉的孩子,肖瑾虽然不是爹,但也差不多了,可她一点都不觉得开心,她看着木枕溪还没有显怀的肚子,只有无边的恐惧。
当晚肖瑾甚至发起了噩梦,一个接一个,没有具体情节,梦里纷繁嘈杂,光怪陆离。
她张开眼睛,光线涌入眼睛,木枕溪坐在她身边,担忧地看着她。
肖瑾支起身,咽了咽干涩的喉咙,端过床头柜的水杯喝了一口,说:“我没事。”
木枕溪没关床头灯,拥着她躺下,温柔道:“你是不是不喜欢孩子?”
“我……”
“白天从医院回来你就变得很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