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天璇可以想象出当年的境况,心像是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她看着无字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谁知道那时叱咤风云的女皇会落得如此的下场呢?会不会是当初的报应?如今的天子卫天衡也暴尸荒野无人将其收入皇陵?“我们在承天观停留多长时间?”
“几日后便回宫。”要是裴荇一个人在这一处,兴许还会有十天半月的,可偏偏卫天璇也在此处。再者她也不能够确定,在野林遇到的匪类会不会卷土重来。道观清寂太久了,观主已经不问世事,留下的几个小道者也是年轻,不晓得太多过往的事情。要是在承天观打了起来,那还真是连累了一众人。
世事无常,偏偏是最担心什么,便最容易发生些什么。卫天璇死皮赖脸地要跟裴荇住一间屋子,清鸢以为她还是那个天子,在改观了几分后稍显亲近,但也是不敢违逆她的旨意。清清冷冷的月光洒向了窗棂,卫天璇在这陌生的、拥挤的小房间没有任何的睡意。她侧过身看着睡得安稳的裴荇,借着疏疏朗朗的月光勾勒着她的面容。在深宫之的她闲愁太多了,便连睡梦都不曾安稳。一声清浅的叹息声消失在房间,卫天璇蓦地听见了细碎的脚步声与那刻意屏住的呼吸声,她的眸光微微一沉,悄然翻身,如一阵轻烟般提着长剑掠到了门边。
这等时候会有谁来?
系统君的警报声也在断断续续的响起。
很显然是一个,不,是众多的敌人。
卫天璇的呼吸声几不可闻,她握着剑柄的沁出了冷汗。能不能在这群人惊醒裴荇的时候就解决他们,让裴荇睡一个安稳觉呢?卫天璇有些异想天开了。在这些人推开木门,在她骤然出剑的时候,睡梦本就不怎么安稳的人已经醒来了,从榻上坐起的她留下了一道惊呼,不知道是为了自己的梦,还是因为看到了眼前的场景。
游走在众人之间的卫天璇身影时隐时现,她就像是那随地流淌的月光,想要去哪儿便落在了哪儿。江湖人可能是一个多情的人,但是她们的剑都是无情剑。卫天璇练剑是为了自保,是为了杀人。如果不能一击必,最后贻患无穷。借着月光她看清楚了来人,一共五个,功夫比之前遇见的更高一些。卫天璇在刺了领首一人的时候,便推到了门边,俨然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气势。只要她不死,那群人休想闯入房间伤害裴荇。
“就算到了这种时候,我也不太愿意杀人,识相的从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吧。”卫天璇的退步被那些人当做是怯场和退缩,下一波则是更猛烈的攻势。卫天璇腕一震,长剑飞旋,只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残影。她的剑不取大汉的心脏,直接是锁定了他们的喉咙,整条长剑穿颈而过的时候,又顺势夺下了另一个人的长剑,将下一个赶上来的人刺伤。先不说她有系统君这个外挂在,光是她自己的功夫在这个小世界几乎就是无敌的存在。卫天璇看到了夜色下,最后一个幸存的、准备逃逸的人。她嘴角的笑容又冷又讥诮,长剑震成了几截,右一拂,便向着那个人激射去。
只不过卫天璇没有预料到那被穿透了喉咙的,还能够残余一口气,用右拔出了血淋淋的剑刺向她。破风声响起,已经避无可避,所幸那个人只是残余的力道,在卫天璇臂上划开了一道口子时,便已经没有了力道。卫天璇低头看着淌血的臂,口咒骂了一声,脚下则是一用劲,踢走了距离自己最近的尸体。
卫天璇转身看着拥被而坐的裴荇,问道:“你还要继续睡么?”
裴荇的脸色有些发白,一阵阵浓重的血腥味刺激得她欲作呕。她的视线停留在了卫天璇的身上,月光下的血色触目惊心,她咬了咬下唇道:“你受伤了,我来帮你吧。”
“不碍事的。”卫天璇冲着裴荇微微一笑,她也看出了裴荇心的惊惧。这念头四处走得,谁身上不带点金疮药?她坐在了靠窗的椅子边,一用劲撕开了衣袖,瞧上去鲜血淋漓的,可是伤口并不会太深,对于行走江湖的人来说,这种伤痕就是小菜一碟。“如果害怕的话,你就不要看。”卫天璇开口道。只不过她的话音才落下,裴荇就冲着她这边走过来了,月光下的她侧脸完美无缺,像是一尊圣洁的美玉雕像。的药瓶子被人拿过,她垂眸看着裴荇那双有些发颤的,眸光瞬间变得幽沉。
“我们一早就回宫去吧,到底是宫里安全一些。”一天之内来了两拨人,裴荇想不通谁要害她的性命。知道她来这承天观的人,根本就没有几个。或许还有一种可能,但是她抗拒着去承认。指上沾上了卫天璇的血,在用布条缠起伤口时,留下了一个个浅浅的指印。裴荇小心翼翼地打了个蝴蝶结,她刚准备缩回的时候,蓦地被卫天璇握住腕。她有些惊诧的视线撞入了卫天璇的眼,一时间心神摇荡,似是被人摄取了魂魄。“做什么?”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轻,面上有几分浅浅的、淡淡的绯色。
“我——”心潮澎湃明明有千言万语可偏偏不知如何言说。
裴荇挣开了自己的,指尖抵在了卫天璇的唇上,她的眸光湿润,咬着下唇摇了摇头,最终也一字未发。
这一个晚上睡得安稳的除了道观的道者,便是一旁房间里的清鸢了,她一觉醒来见到裴荇门口的诸多尸体,骤然间发出一道刺耳的尖叫,等闯入房间见到两位主子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惨白的脸色久久不能回转。在出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