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虞的乡试放榜时间按照朝廷要求,大省在九月十五日内,中省在九月十日内,小省在九月初五内放榜。
京城是大虞政治经济中心,考生多,视若大省,乡试放榜一向定在九月十五这一日。
从第三场考完到放榜需要等候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大多数考生都是在焦躁、忐忑的心情中等候放榜日的到来。
叶家三兄弟却在歇息了几日之后便回到国子监继续他们的读书生涯,像他们这般淡定的考生还真是少见。
得知叶氏兄弟三人在家里歇了几日便开始回国子监读书,安祭酒既欣慰又担忧。
叶氏三兄弟这么快便回国子监继续读书,说明他们的身子健康,经受住了乡试这种高强度考试和天气骤变的考验,这自然是让安祭酒觉得欣慰的事。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叶氏三兄弟这么快便回国子监继续读书,会不会是因为他们自知这次乡试失利无望中举呢?
这便是安祭酒担忧之事。
他之所以赞同叶氏三兄弟一起参加今年的乡试,是基于对叶氏三兄弟的了解。
因为叶家与震南侯府之间的关系,虽说并没有因此对叶氏三兄弟特殊照顾,但是安祭酒对叶氏三兄弟的学习情况是极为关注的。
在安祭酒看来,即便叶氏三兄弟正式读书的年份都不长,也不是国子监参加乡试的秀才中最为出色的,但是只要他们发挥正常,中举的可能性并不小,若是能超常发挥,冲进前五十也有可能。
叶氏三兄弟这么快便回国子监继续读书,是考糊了吗?
安祭酒考虑再三,硬是等到午时歇息的时间才让杂役请了叶氏三兄弟来公事房。
叶氏三兄弟进了公事房,恭恭敬敬地向安祭酒行了弟子礼。
安祭酒的视线默默地在三人脸上一一扫过,见三人神色如常,精神气相当不错,心里顿时便松了口气。
只要他们没有泄了心头的那口气,即便三人真的考糊了,也定然有所收获。
以叶氏三兄弟的资质、勤奋,只要如以前一般潜心修读三年应能成器。
安祭酒满意地点了点头,温和地对着叶家三兄弟微笑颔首,尔后指了指公事房里那三张分别放了笔墨纸砚的案桌道:“你们去那边各自将今次乡试的答卷默出来给我看看。”
叶氏三兄弟相视一眼,便没有去案桌前坐下,而是各自从自己身上的书袋中拿出早已默写出来的答卷,双手捧到安祭酒面前:“请祭酒大人指点。”
见叶氏三兄弟如此上道,安祭酒手抚长须朗声一笑,便先接了叶清的答卷细细看了起来,看过之后并没有发表意见,甚至连脸上的表情似乎都没有一丝变化,这让叶清很是有些忐忑。
第三场下来歇息了一晚之后,三兄弟便将三场的答卷默了出来。
通过对三人答卷的自查、对比和讨论,叶清心里明白自己的答卷,特别是策论虽说也算扣题,但是与两位弟弟比起来便与他这个人一样显得沉稳有余冲劲不足。
安祭酒在看叶湛的答卷时,脸上有了些许不同,不过看完之后同样没有就叶湛的答卷发表任何意见。
待看完叶深的答卷,安祭酒又默默地拿起叶清和叶湛的答卷又对照着看了一番,这才放下手中的答卷,若有所思地扫向叶氏三兄弟。
别看叶家三兄弟进来的时候看上去个个神色如常,事实上从考完之后,各人心里多少还是存了心事,这会儿被安祭酒的目光这般扫过来扫过去,就算坦然如叶深,面上也不由露出了些许不安。
国子监如往年一样,乡试刚结束便拿到了乡试所有的考题。
安祭酒手上便有一份集国子监所有先生们智慧于一体的答卷。
国子监的先生最低也是同进士出身,这份答卷不敢说尽善尽美,却也是花团锦簇。
叶家三兄弟的答卷各有千秋,在安祭酒看来难分伯仲。
若一定要分个高下出来,按安祭酒个人的喜好,策论当以最小的叶深为最佳,只是叶深这次的诗词有些不足。
对于叶氏三兄弟交出的答卷安祭酒的心里还是十分欣慰的,至少三人都没有考糊,当然能否如愿高中,那还得看主考官的喜好。
不过以安祭酒对这次京城乡试主考官的了解,三兄弟全部中举的可能性还是有的,只是成绩不会太好。
见叶氏三兄弟在自己的目光下,越来越拘谨,安祭酒便微微一笑道:“你们的卷子便留在老夫这里,多的看法没有,有一点你们可以放心,那便是在破题方面都没问题,至于能否中举,老夫却是不敢妄言。”
听了安祭酒的话,叶氏三兄弟心里的忐忑少了许多。
事实上在考后第二日,林婉便在书院散学之后,特地让马车拐去了墨香街,接了叶家三兄弟到震南侯府,请林文博和林鸿飞替叶氏三兄弟看一看他们各自默写出来的乡试答卷。
林文博和林鸿飞看过之后,从方方面面替他们进行了分析。
在破题方面,三兄弟得到了这对状元父子一致的充分的肯定,当然三兄弟的不足也有些明显。
对于叶氏三兄弟今年的乡试结果,林氏父子给出的结论与安祭酒大致相同,却更直接:“三人都有中举的可能性,但是名次都会太高。”
当然这个结论并没有直接告诉叶氏三兄弟,而是私下里告诉了林婉。
林婉默默地想了许久,最终将林氏父子的这个结论压在了心底。
古代的科举多是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