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勒斯话噎在嗓子眼里,几次张口,都吐不出什么反驳的言语。
换一种表达方式来说,就是当初若不是实验装置,因为那只偶然出现的怪物而爆炸,你,现在也就是一堆枯骨泥尘。
伊莎贝拉贵为皇女之尊,她的思想和平民还是有些区别的,比如对待奴隶的态度,她或许心生怜悯,但绝对不会来一场浩大的解放运动。
但是风樱刚刚说了,她和梅薇丝,曾经是帝国平民!
伊莎贝拉的思绪不自觉已然飘远,她曾记得某年某日,她的父亲在帷塔伦高台上面向士兵与平民演讲,举手投足间尽显气宇轩昂,豪迈如云。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和感染力,一番不知道是提前写好还是临场发挥的亲切宣言,使得无数士兵平民潸然泪下,当场下跪再次效忠。
那个时候皇帝的形象,是一副理想远大又爱民如子的明君。
毕竟想要光复佩鲁斯帝国的荣耀,那得有士兵才行,士兵哪里来,平民!
平民才是帝国根基。
皇女似乎陷入了一种很微妙的情绪,目光顺着希娅特斩出的百米通道,呢喃自语:
“奴隶的来源是战争中的俘虏,是犯了罪的罪犯,可是这几年德洛斯并未有大规模战事发生,但是竞技场的奴隶,一直都没有变少。”
竞技场!
听到这个词语的希娅特俏脸猛然发寒,杀意在贝尔玛尔这一边的。
她的存在或者说恰恰因为她的皇女身份,反而是处于一种最为尴尬的境地。
“对不起,骗了你。”夜林惭愧致歉。
“下一步,你会怎么做?”伊莎贝拉眼神没有怨恨也没有愤怒,平静如水,只是微红的眼眶,显现出她内心的不安宁。
“我想帮助贝尔玛尔复国,并摧毁帝国竞技场。”
塞勒斯一惊,他居然真把下一步的计划,就这么坦然说出来了。
他想把贵族们聚集的竞技场,给毁掉?
难道说,他是准备湮灭掉起码十分之一贵族阶级?
但是塞勒斯无奈环顾一圈,一众觉醒者悄然围住,仅凭她和皇女两人,大概率是逃不出比尔马克的,况且还有一个战斗力极不明朗的夜林。
“也就是说,我和塞勒斯今天是跑不掉了?”伊莎贝拉满脸酸涩。
夜林沉默少许,还是叹了口气:“对不起。”
情绪更低落了……
切~
谷雨突然发出不屑的意味,打破了僵直又尴尬的局面,鄙夷道:
“皇女,说句实话吧,要不是夜林说你还有救,算是个朋友,从开始到结束的所有动作我们全部暗中行动,你不仅一点信息资料都不会知晓,甚至傻兮兮被嫁过来,有了孩子一辈子都不知道。”
大概是觉得训斥皇女很爽,谷雨满意的双手环胸直哼哼:“虽说父罪不及子女,里昂是个好父亲,但绝对不是一个好君主,可比起现在打他一耳光,总比未来拉出来游行在笼子里丢白菜强吧。”
话说得相当难听让伊莎贝拉直皱眉,但冷静下来仔细分析后,还真有几分道理。
德洛斯现在完全可以说“外忧内患”!
贝尔玛尔想复国,班图族对德洛斯有着血海深仇,虚祖因为佩鲁斯遗留问题,也是极为谨慎的态度,这是外忧。
过于恶劣的阶级制度,顽固几十年的血腥竞技场,平民怨念已然积蓄到了极点,这是内患。
德洛斯帝国的高压已经膨胀到了一个极点,未来几年若无意外,只能通过发动侵略战争来缓解国内压力。
里昂年龄逐渐增高,作为公认的下一任继承者范恩皇子,已经成了贵族们各种巴结的对象,俨然他已经是德洛斯帝国的新君了!
大皇子范恩平日里又丝毫不遮掩自己对皇位的渴望性,除了必要的聚会和节日,压根就不愿意回帷塔伦。
差点就直言天下岂有三十年太子,老东西你再不退位,我就在外面拉着贵族起义了。
里昂自然很不爽,纵使那是自己儿子。
野心勃勃的里昂父子,要是再没有点意外来转注意力,只怕说不定会来一场“父慈子孝”的感人行为。
如果从这方面意义上来看,假如行动计划成功的话,夜林简直就是德洛斯帝国的好医生,好朋友。
拔病除灶不说,同时外兼改革小能手,最后还担任调理皇室关系的心理辅导师,可谓劳心劳力也没啥报酬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