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萧拂袖,气道:“胡闹!这定然又是你的主意吧?!”
司马梓进一步,挡在司马榽之前,赔笑道:“舅父莫气,妹妹不过是孩子心性罢了。”
“罢了。”司马萧本也狠不下心,摆摆手作罢,回归正题道,“榽儿,你二姑母交与你的玉佩,现下可在?”
父亲声容严肃,司马榽不敢轻视,敛目,正色答曰:“女儿贴身带着。”
“那便好。”司马萧心下有数,“眼下有一事,要你请出它。”
司马榽微诧,定神,点头,“全凭父亲安排。”
司马家世代书香,司马榽这姑娘性子跳脱,但根子周正,总也不是轻浮之人。司马萧满意点头,记起另一桩事,“还有,日后见了你姐姐,行君臣礼才是。”司马萧说着向司马梓抱拳道。
司马榽垂眸做个鬼脸,向司马梓恭敬道了声“参见娘娘”。
“快起来。”司马梓扶她起身,心内波澜未定——
方才舅父所言,言及司马榽身上一块玉佩,竟郑重用了“请”字……她转念想起,照方才舅父说得,那玉佩本是她姐妹姑母蓉贵妃之物,莫不是,那是御赐之物?
想必不同寻常,司马梓联想起方才他舅甥二人的谈话,想到司马萧说起的“曹操”、“时机”,抒怀展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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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之后,学士府马车出现在刑部衙门外。车停,少女榽缓步下车,由嫣红襦裙称得她愈发地娇艳明丽。
少女疾步匆匆,领一行侍从直奔府衙门口。
司马榽自报“司马家排行之三”,要官差进去报信。
眼前少女气质非凡,当值的官差个个是人精,恭谨应了请人稍候,不敢怠慢加紧进去报信。
司马榽没多时就被请进了偏厅上座。
刑部尚书命人奉茶,端正坐于上首位。司马榽打量过他,心道:刑部尚书陈直陈大人当真是人如其名,刻板严谨。
她面上不为所动,秉承礼节,问候过老大人,随后道出来意:“敢问陈大人,礼部侍郎伊大人可在陈大人手中?”
刑部尚书陈老大人性子古板,一辈子主管刑狱,周身也未沾染多少肃杀之气,或许这就是民间所说油盐不进的朽木?这般编排老人家,司马榽面上一臊,心中连连告罪。
“朽”大人啜口茶,言辞生硬刻板,“不错,伊砚涉身贪.污大案,现下在我刑部关押……”陈真上下扫她一眼,“不知司马小姐来此何为?”
司马榽回个神,起身屈膝见个礼,“陈大人有所不知,伊砚本为家父门生。家父听闻他出事心急成疾。今日,我代他老人家前来,是为恳请陈大人通融,请陈大人随我去见一见伊砚,探知此案背后隐情!”
陈老大人不为所动,嗤笑,“我本将学士大人视之忘年故交,原是这般……是老夫眼拙!”
亲见眼前这老古板出言诋毁父亲、对父亲不敬,司马榽忍无可忍,快步上前,满面不善地挡在他跟前。
“你、”陈直一脸戒备,花白胡子颤抖,“你、你要做什么!本官之声名,断不会毁在你这无理丫头手上!”
司马榽冷哼,向堂下瞥了一眼,见衙役远远站着,回头堆个笑,恢复郑重态,从袖子里取出巾帕仔细净手,伸手取下挂在颈上的半块龙凤珏,在陈直面前晃了晃,“陈大人可认得这上头图案?”
陈老头已是脸色惨白,牙关打颤,“你、你、这、这是。”
“这可是太.祖皇帝钦赐先帝与太后的龙凤珏,象征帝后龙凤和谐,陈大人可省得?”
见御用之物如亲见陛下,老头惊得说不出话,跌跪在地,仓惶行大礼。
“陈大人快请起。”司马榽小心收好半片玉珏,倾身将老大人扶起来,“臣女不过是想请大人随我去探听真相罢了。”
陈大人仍旧木然,又听这小姑娘低声道:“尚书大人必然不愿在您职责之内出现什么屈打成招的冤案吧?”
司马榽笑容端庄疏离,教陈直透过她的眉目,生出时光回流的错觉——仿佛身回昔年宫宴之上,他遥遥望见在最尊贵耀眼的明黄色龙袍身畔的、那一袭绯色宫装巧笑倩兮的女子。
当年一眼转过,陈直见之不忘。
女儿情态魂牵梦萦,此去经年,已是阴阳相隔。
“随我走吧。”陈直垂头掩饰失态,叹息一道起身。
昔年贵妃故去,他扼腕无力为她做些什么,如今,或许是时候弥补一二。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怎么做到又促成了一对儿的?不,没成,只是多了个空相思的可怜人……
贵妃娘娘有cp了,她那谁在这篇里还出现了一小下,要不要猜一下~?
☆、惦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