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紧锣密鼓的布局,先后暗中派了魏清尘等几路人马出去,也启动秘密联络通道联了余莽。可以说,现阶段能做的,他都做了。
接下来,他只能等。等待魏清尘他们报回来的消息,然后才能做出进一步的判断。
只是直觉一点都不好。
这些年一直都在说的天劫,似乎更近了。或者说,它终于就要来了!
于是,在房潜离开后,他独坐在书屋西窗的矮榻上,再一次的静心敛神,伸出右手,试着掐算。
很快的,他郁闷的停住了。
和前面两次的结果一样:云山雾罩,前景不明。
是我疑心太重,想多了,还是真如我想的那样?他抬头去看窗外的天空。
就在这时,院子的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声音,旋即,云景道长的声音大门口的影壁后面传了进来:“主公!”
听着声音是鲜有的急切。
沈云不由的眉头一跳,连忙下了矮榻,三步并作两步的迎出去:“是道长回来了啊。”
话音刚落,他已经走到了外面的门廊上。而云景道长则是拉着一串残影,飞奔到了门廊下。
“主公,我怕是不好了!”他的神色竟是沈云从来没有见过的慌乱。
沈云讶然:“你怎么了?”说话间,已经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除了慌里慌张的,从明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来——原本以前,云景道长的心思在他面前,跟摊开了一样。后来,云景道长成功的凝婴,识海和丹田大变,象是蒙了一层淡淡的白色雾气似的。他单是凭着一双肉眼,不动用读心术的话,也轻易看不透云景道长的心思了。而读心术的使用,他又是慎之又慎的。除非有不得不用的缘由,否则,他是轻易不会使用的。因为在最初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从长远来看,读心术的弊必大于利。
心中一动,他想到了一种可能,心事更沉,连忙下了台阶,伸手握着对方的一只手,宽慰道:“莫急,先进屋喝口水。”
而云景道长被他这么一握住手,立时有一种久溺之人终于脚踏到了一处实地的感觉。“是。”他不由得吐出一口浊气。脸上的神色眼瞧着缓和了许多,“多谢主公。”
沈云摆手,与他一道进门。
“主公,从四天前开始,我的两个眼皮便有一下没一下的乱跳。这样的情形以前在野鸡岭也有过。我寻思着,会不会是外边的叶狗们将有动作。所以,这一次的巡察,我特别仔细。”顾不得在以前惯坐的椅子上坐下来,也不等沈云询问,云景道长自己先说开来,“但是,直到巡察完毕,也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异常。倒是我的眼皮跳得更厉害了。尤其是从昨天开始,我两回打座,都莫名的心悸。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我的感觉也糟糕透了。昨晚临睡之前,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用最后一卦测一测近段来的局势。主公,你猜,结果是什么?”
沈云心道:果然!
“你是什么也没有算出来,甚至连吉凶也无法知晓,整个儿一个迷雾朦胧,是也不是?”
云景道长讶然的几乎要瞪落眼珠子:“主公,神了……”话音未落,他亦想到了自家主公也擅算,并且掐算之术完全不下于自己,一时间,背上的冷汗如浆,颤声问道,“莫非主公也……”后面的话,他不敢轻易说出口。因为对于法修来说,如果单单只是自己卜卦失效,极有可能是偶然事件,兴许无关紧要。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如他先前想的那样,他“怕是不好了”——以他自己为例,他越来越不信任天道,天道终于恼了,收回他的卜卦预知之能力,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如果一个两个的,尤其是精于此道的高阶大能们都在同一个时间段里卜卦失效,那绝对不是小事件,而是天道示警!
天道用这样的方式,提醒有卜卦预知能力的法修大能们,某个重要的变化将要产生。
眼下有“重要的变化”让天道不惜显灵示警吗?
当然有啊!
所有人都认为的天劫!
莫非真的是天劫将至!
想到这里,云景道长反倒一下子冷静了许多,抢在沈云回答之前,赶紧的又道:“主公,接下来我与你的对话,你不必详说,只要用点头或摇头回答即可。”
这个,沈云也懂。
在木灵子等天神宗的先辈们留下来的手札里都有提到这种行为。它名唤“问天”。修行之人讲究天机不可泄露。如果泄露天机,势必会被天道惩罚。那么,事关天机的秘事,如何与其他人交流呢?聪明的修士们想出了“问天”的方式。
即,一个人问,另一个人答。
问的人从秘事的周边转着弯,旁敲侧击的问。
而答的人不管对方问的是什么,一律不吭声,跟个哑巴似的,只用点头或摇头的方式进行回答。
一直以来,唯“问天”的方式不受天罚。
不过此法甚是麻烦,修士们轻易不会使用。
而眼下,沈云知道,云景道长想要用“天问”的方式与他交流卜卦失灵之事。
何需如此麻烦!
沈云轻笑:“没错,我确实和你一样……”
贼老天的!话还没说完,窗外,天色骤然黯淡下来。
原本是晴空万里,一碧如洗,莫名其妙的云起风涌!
云景道长只觉得周身的寒毛都立起来了,连忙双手抱拳,阻止不信邪的某人:“主公,人在矮檐下!”
他知主公有凌云志,然而,天道在上,有如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