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生脸色一白,恳求道:“大人,乾坤炉专门炼化妖丹,梅儿她受不了如此酷刑。大人若为那一掌生气,玄生愿受大人一掌!”
柳铭雪坐起,一只手搭在膝上,长眉一挑,饶有兴趣道:“她的错多着呢。若我真追究起来,你也在那炉子里了。你是个聪明人,恩将仇报的道理你该懂吧?”
李玄生朝他深深作揖,“玄生晓得。当年若无那位大人出手相救,梅儿也不可能在深宫禁地存活。可请帝天师大人看在当年的情分上,放她一条生路吧。”
“还晓得用他的情分来找我讨宽恕,万一我不买账呢?”柳铭雪神色暗下。
李玄生:“玄生并非要挟,只是觉得如此一来更能彰显大人仁慈,也算是积下一份功德。”
柳铭雪拿起玉石掂在掌心,薄唇牵起一丝笑意,“我不是好人,功德我用不上。”
见对方态度有所缓和,李玄生自知是松了口,梅儿算是保下了。但他也不忘及时送礼,聊表心意。
“前些日子外域使者送来的百箱珍珠玛瑙,本王打点了人悉数送去天师阁内。大人素来喜爱收集这些宝贝,并不是什么奇巧玩意儿,大人随意便是。”
对此,柳铭雪却是无动于衷,淡淡道:“大封皇宫上空,正主宫方位的第一颗星宿已亮起。”
李玄生皱眉,“真没想到,那人能在短短时间内迷惑众人、调转乾坤。梅儿一直盯紧了他,居然还是没发现对方是在何时换了钥匙。如此心机,最是难防。”
“他并非临时反应,而是早有打算。连我也小看他了。”
柳铭雪说这话时,眉眼亦不自觉染上暖意,丝毫没有被人暗算成功的怒气。而李玄生心知肚明,那人自始至终只愿意对一人如此大度。
“钥匙可以再抢,只是不知九弟他们现在身在何处?还有大皇兄……他的投诚是真心还是假意呢?如今我们三人都在外,怕是没有一个人愿意退步。”
柳铭雪:“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回宫。”
“为何?”
“回去了就不用遭受宫规责罚,说不定你的对手也会跟着回去。”
李玄生摇头,“恕本王拒绝。皇位,本王是志在必得。”
柳铭雪没打算劝,本对这事也不太上心。
“随你,我的职责也只是助你们一臂之力罢了。至于大皇子倒不必太担心,暂时在我面前他还掀不起什么大浪。”
有帝天师这话,李玄生大可放心。
他笑着又鞠一躬,道:“那就有劳大人了。现在驿站全是我们的人,不少老板抱怨生意亏本。而我们此行未携带多的通用钱币……”
柳铭雪抬眸,不满道:“这种小事还来禀告我?”
李玄生顿了顿,笑答:“不,只是大封的钱币在此地已足够买下好几间……”
“给他们。”
见那人出手仍是阔绰愿意做这个东家,李玄生自是服从。
“好了,人也放了,钱也给了,就去帮我做件事。”
柳铭雪五指聚拢,硬是生生捏碎了手里的玉石。
血玉登时化为齑粉散落一地,而就在落地瞬间粉末自发构成一幅奇怪图像。
李玄生上前一瞧,有些困惑,“看上去像一个茅草屋。天师,这是何意?”
只见柳铭雪赤足踩在绒毯上,一步步靠近齑粉。
眼底暗潮翻涌。
“这表明……我该去抓人了。”
.
马上要入夜,孟平在茅屋外焦急等待,连踩坏了好几颗路边野草。
李玄策拿着刚拧干的抹布出来,瞧着孟平竟还在那里张望。
“有白酌在,你家主子出不了事。有扼杀生灵的功夫,不如把窗台擦干净。”
他适应得倒快,唐见走后只听孟平简单说了该如何打理,就能动手自己来了。看样子,还有些乐在其中的意味。
孟平不满地嘟嘴道:“小的担心的不是这个!九皇子你想想,盘龙钥现在在我们手中,那个变态柳铭雪狡诈无比,修为甚至远在主子之上!要是他果真那么神通广大,在山里就把主子给……”
闻言,李玄策脸色瞬间黑了下来,阴森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