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对于成绩高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期望,但是鉴于拿到高分能让我爸妈高兴一点,我也还是会尽量考得好一些。考差了么,有时会换来一顿“笋子炒肉”。
分数的好坏有什么意义呢,我真的并不清楚。对此唯一的认知便是来自于父母的要求:尽量拿高分。至于为什么,他们从来没有仔细地跟我解释过,我也并不深究。
宁冉见我好像挺高兴的样子,便偏了头靠过来,目光落在我的试卷上,笑道:“咦,考得还不错嘛。”
我如同完成了一项重要任务般点了点头,把试卷方方正正地叠起来,回答说:“这次回家有交待了。”
宁冉眨眨眼,又问道:“叔叔阿姨给你规定了分数吗?”
“嗯,我妈说要好好学,尽量拿高分。可是有什么意思嘛。”我撅起嘴,将试卷夹在课本里,“考试有什么用?”
我那时既不热衷学习,也不喜欢考试。之所以能够安心待在教室里听课参考,不过是乖乖地顺从家长与老师的安排。毕竟来都来了,是吧?
我自己怎么想?不,我根本没想过。
“当然有用啦,考得好以后才有机会去好的学校啊。”宁冉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那为什么要去好学校?”我依然感到很疑惑。我们难道还会去别的地方上学吗?
宁冉一下子顿住了,她完全转过身,端端正正地面对着我,有些迟疑地开口:“我们念完小学之后还有初中高中,还要念大学,考到高分才能去好学校,在好学校念书才能更有出息啊。你……难道不明白吗?”语气中全是不可思议。
她看着我茫然的样子,实在难掩惊讶的神色。
“哎呀,你怎么能这么傻?”
她有些好笑地拍拍我的脸,倒是一本正经地解释了起来:“你知道我们现在在念小学吧?小学要念六年,之后参加小升初考试,去念三年初中,完了要去中考,考到高中再念三年,最后参加高考,去念四年大学。再然后嘛,可能就要像爸爸妈妈一样去工作了。”
“啊……?”我皱起脸挠了挠扎起来的头发,似乎有一点懂了,“是这样吗?那我们还要在学校里面待很久很久?”
宁冉点点头,忍不住大笑起来,伸手过来揉了一把我的脸,“舒榆啊舒榆,你还真是个榆木脑袋。竟然连这些事情都不知道吗?那你整天坐在教室里面学什么呢?”
我顿时感到了十分的困窘,脸色在她的注视下也很快就涨红了。
我是真的第一次知道,原来上学还有这么漫长的一段时光,原来学习考试是为了要获得更好的机会升学工作。
她是第一个跟我解释这些的人。
或许她说的对,我确实是个榆木脑袋。
我不好去定义这些东西是不是常识,是否每个人到了一定的年龄就一定会懂得,还是说需要有人来引导来告诉我们。如果确实是常识的话,那么我必须要承认自己是一个有些愚笨的人,一个总是后知后觉的人。不光是在这一件事情上。
其实那天回去过后我还想了很多,比如说,在这么漫长的过程中,我们是不是会一直互相陪伴着走下去。我,阿芮,还有宁冉。我们是不是能一起去到更好的学校,有更好的出息?
但我是个有些愚笨的人,最后并没有想出一个确定的答案。
尽管如此,我也总算是小小的开了窍,不再如过去一样稀里糊涂了,开始有意识地计划着以后的日子。
学习和考试也开始变成了带有目的性的一项任务。只是为了和她们一起去更好的学校,大家在一起的时间能够更长一点。
大概在一个多月以后,爸妈的单位传来了好消息,集团公司有一块地,已经修成了楼房,准备卖给内部的员工。
我们三家人都对此感到非常开心,父母们都一早敲定了主意准备下手申请买一套。现在住的居民区虽然热闹,熟人也多,但是从各个方面来说都不如楼房来得方便。
“等咱们搬到新房子里面去,可就比现在宽敞明亮多啦,你们三个小朋友就住在楼上楼下,串门子也更方便了。”
我妈说起对新房子的畅想时已经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情,简直恨不得立马就能搬进新家。我们三个受到她的感染,也都很是兴奋。要知道那会儿房子都还没排上号,能不能买上还是个问题。
“我想要一张超级大超级软的床,可以在上面不停地蹦,就像玩蹦床一样。”阿芮最先抒发起了幻想,她张开两只手臂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仿佛那就是她理想中的床。
我也像她一样张开了手,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又重重地落下来,喊道:“我想要一张好软的沙发!可以在上面打滚!”
不过我的这个愿望并没有实现,因为爸妈说为了防止我爬上爬下没个坐相,最后买了一套硬邦邦的实木沙发,坐下去就硌得骨头疼。
“宁冉你呢?搬进新家你想要什么?”我们都好奇地看着她。
宁冉虚握着拳头抵在下巴上,想了一小会儿,说道:“我想要大大的书柜!想要好多好多书!”
我和阿芮都做出一副受不了的样子,“啊”的一声瘫倒在沙发上。
宁冉除了每天和我们混在一起,还特别喜欢看书,各种奇怪的读物她都来者不拒。
最让我和阿芮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她可以在书店里待上整整一个下午,看书看得津津有味,不像我们俩一翻开书页就犯困。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