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莫绍蘅先回公司,而覃屿陪着莫姗杉出门去买绘画用的材料了。
莫姗杉已经有段时间没出门,每天关在画室里画画,很多材料都用完了。昨天和苏漾聊过后,又大醉了一场,心里的结似乎打开了,今天看起来起色不错,完全没有宿醉的疲态,心情也恢复了。
覃桓昔松了口气,与莫姗杉、覃屿约定待会儿碰面的地点后,也带着苏漾和迫不及待想出去玩的莫寺源坐上了车。
看着车窗外倒退的风景,莫寺源激动得手舞足蹈,覃桓昔哭笑不得地按住企图爬起来的小身子。小家伙之前为了应付期末考试,每天待在家里复习功课,如今好不容易考完了,早就按捺不住心头想出去痛快玩耍的躁动了。
车子一路往热闹的商业广场行驶,覃桓昔正与苏漾闲聊着,眼睛余光瞥见司机不停地查看后视镜,疑惑地问道:“李叔,有什么问题吗?”
司机微微皱起了眉头,犹豫着道:“有辆车似乎一直跟着我们。”
覃桓昔心下一紧,不由得抱紧了身边的莫寺源,李叔曾经是莫绍蘅的司机,跟着莫绍蘅出生入死多年,警觉性自然不是常人可以比拟,他的话也就毋庸置疑了。
若是放在平时,覃桓昔根本不会担心,可是如今车上还有莫寺源和苏漾,也不知道那辆车跟着他们究竟出于何种目的。如果只是想找机会对付他们,到时候还能随机应变,就怕对方不按牌理出牌,做出更为疯狂的举动。
“桓昔……”苏漾回头看向车子后方,担忧地望着抱住莫寺源的覃桓昔,这个时候她反倒冷静了下来,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出于怎样的心态,总觉得只要有身边的这个人陪着,就一定可以化险为夷。
覃桓昔抱着莫寺源的双臂不断收紧,前世临死前的一幕幕飞快地涌入脑海,不断地翻滚搅乱了他的思绪。那种不甘、恐惧和愤怒犹如洪水一般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失去意识时,脑中唯一清晰的画面,正是此时怀中紧紧抱着的小宝贝的小脸。
“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覃桓昔逐渐冷静下来,小心翼翼地将莫寺源护在怀中,一手抚摸着莫寺源的后脑勺,不管待会儿发生什么意外,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莫寺源。
“这里是闹市区,我想那个人还不敢乱来。”覃桓昔的语气有些冰冷。
司机沉默地点点头,透过后视镜时刻关注着跟踪车辆的行动。
“苏漾,你给姗杉和小叔打电话,跟他们说明这般的情况,再联系绍蘅,把定位发给他。”覃桓昔沉静地道。
“好!”苏漾点点头,赶忙拿出手机打电话。
覃桓昔吩咐完,又对司机道:“李叔,先在闹市区徘徊,看能不能想个办法甩掉他,如果是打定主意要置我们不利的人,定然会采取行动,到时候只能见机行事了。”
“是,覃少爷。”司机沉着冷静地点点头,他跟随莫绍蘅二十多年,经历过莫绍蘅三天两头被寻仇的最危急的时光,今天这样的场面于他而言还不算什么,他定当会竭尽全力保全车上的人。
然而对方似乎是察觉到了覃桓昔的用意,终于失去了耐心,一瞬间加速不管不顾地超越前面的车子,中途还刮擦了好几辆无辜的车辆,但是他显然已经恼羞成怒,直接冲上来妄图冲撞他们的车子。
司机低咒一声,一边加速行驶拉开距离的同时,还要技巧地绕开其他车俩,避免发生激烈的碰撞,到时候可不只是两车相撞那么简单,定然会造成严重的连环车祸。
此时他无比庆幸经历过当年的那段生死时光,磨炼出了如今的车技。
覃桓昔用力抱紧莫寺源,将他的脑袋护在胸口小心掩护,听着莫寺源小声地抽泣起来,心疼得无以复加,柔声安慰道:“小源不怕,桓昔哥哥一定会保护好你,别怕……”
“危险……”
正当覃桓昔安抚莫寺源之际,忽然听到司机一声怒喝,抬眼就看到前方岔口窜出一辆车子,速度非常之快,司机只来得及打转方向盘,根本来不及找寻更安全的行驶方向。
覃桓昔下意识地用身体护住莫寺源,耳边传来苏漾的尖叫声和车子紧急刹车的声音,随后一声“嘭”的一声巨响,车子猛烈地撞上了路边的花坛,一阵剧烈的摇晃后,他便失去了知觉,唯一的念头是幸好他没有放开怀中的宝贝。
“桓昔哥哥……桓昔哥哥……”
昏昏沉沉之际,一道道轻微的哭泣声在耳边回荡,覃桓昔很想睁开眼睛,抑或动动身体调整一下僵硬的姿势。可惜眼皮犹如千斤重,根本睁不开,身体更像是被拆了重组,沉重得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桓昔哥哥……呜呜呜……”
稚嫩的哭泣声仍在继续,覃桓昔没来由地感到心脏隐隐作痛,这一声声熟悉的哭泣声仿佛直接穿透胸膛砸在了他的心脏上,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小净……”覃桓昔轻声呢喃。
“桓昔哥哥?”莫寺源听到这一声呢喃,猛然睁大眼睛忘记了哭泣,目光紧紧落在覃桓昔轻轻动了动的嘴唇上,他飞扑上前趴到覃桓昔身边,想要听清楚覃桓昔在叫什么,“桓昔哥哥……”
“小净……”覃桓昔听到那道熟悉的稚嫩声音离他越来越近,“小净……”
“爸爸爸爸,桓昔哥哥醒了……”莫寺源激动地转头去看莫绍蘅,却见莫绍蘅的眼神无比严肃,有一种他无法理解的疯狂熊熊燃烧着,他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