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四下乱瞄,“全吃了。”
“我做的。”
“一猜就是,我说味道怎么不咋滴。”江北悄悄闪过身,脚步一蹿,远远地走开了。
沈慕南扬眉笑了笑,“地中海”逮准时机,笑盈盈地往前进了几步,“沈总,刚才那是您朋友吧,挺优秀的一小伙儿,我刚跟他……”
“那是我太太。”沈慕南打断他。
“是太太啊……”地中海还沉浸在震惊的余韵中,瞠目结舌勉强说了几句,“优秀,真挺优秀。”
“他优秀什么,不给你们添乱就不错了。”
“哪里的话!”地中海转了思维,开始忙着攀亲带故,“沈总,您老家也是汉城那边的啊,你说多巧,我爷爷那辈也是从汉城过来的。”
沈慕南面色不动,“谁跟你说的?”
“刚才您太太说的啊。汉城吧,那儿的热干面真绝了,沈总,我知道北市有家地道的汉城菜馆,您哪天有空赏个脸,我来做回东道主?”
沈慕南的视线笼住江北,冷然道:“我不是汉城人。”
“我看江先生说那木雕是给他丈夫刻的,可能我这耳朵听岔了。”
沈慕南极冷淡地扯了下嘴角,“我太太喜欢开玩笑。”
“地中海”一时摸不准这位爷儿的脾气,生怕自己这马屁拍到了马蹄上,那可真得闹出大笑话,于是眯眼笑了一会儿,说:“那沈总,您自己先转着,我去那边看看。”
沈慕南颔首:“您请便。”
“江先生,咱去沈总那边转转啊,别把他一人晾着啊。”阿平可劲儿在一边劝。
“那么多人围着转,他还能一个人晾着?”
阿平劝不动,索性撂着不管,见他们沈总孤身站一边抽烟,瞧着心情不大好,暗搓搓收回自己观望的视线,就让自己当回瞎子吧。
高楼甚“危”,顶上的墙皮掉了些苔藓式的斑块,直直地砸到江北的鞋子上,他仰头去看,一块硕大的墙皮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兜不住了。
“啥破地方。”江北暗自嘀咕了声,身体已被人紧紧地抱住了。
谙熟的清香气,还有丝丝缕缕的淡烟草味,以及抬头看时,男人的那双洞穿一切的幽暗眼睛。
“傻站着干什么!”沈慕南厉声,把人拽了起来。
一群人围拢了上来,地中海连声“哎呦”,沈总前沈总后地关怀一通,沈慕南拨开人群,拉着江北站到了安全地带。
阿平凑上来,紧张道:“沈总,去医院看看吧。”
沈慕南蹙着眉,扭动了几下肩膀的筋骨,可能是伤到筋了,后背这会儿隐隐作疼。
江北扶着男人:“阿平,去开车,咱们去医院。”
“哎。”
“不用。”沈慕南沉声,视线瞥向江北,“回去给我揉一揉。”
“我又不是医生,还是去医院拍个片子吧。”
阿平在旁边偷笑:“江先生,沈总都这么说了,你就回去给他揉揉吧。”
“地中海”一直跟到车门前,一再地鞠躬表示歉意,江北还惦记着他那木雕,临走还不忘嘱咐他们胡老板,“老板,我那木雕,你帮忙看着点。”
“有我在,你就放心回去吧。”
“千万别让墙皮给砸了,它可没人的骨头硬。”
沈慕南板着张脸,把江北的半个身子给拽回了车里,阴沉沉来了句,“开车。”
医院是没去,不过到了别墅,忠叔立马喊来了家庭医生,仔细检查后确定人没大碍,众人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了地。
主卧里,男人始终阖目不言,衬衫领褪至背部,露出一片淤青的伤痕。
江北小心翼翼地替他把衬衫领拢好,男人突然开言:“给我揉揉。”
“你背上青了一大块,不能乱揉。”江北给他系好衬衫扣子,拿了块靠垫给他垫在背后,“你靠着歇会儿,得亏不是砸的脑袋。”
男人的唇近在迟尺,江北清楚可见它的纹路形状,贴得如此近,以至于连彼此的呼吸都渐渐错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