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信息?”
“没有了,从两天前夫人退房之后,就没有新的办理入住的信息。也没有购买机票、火车票、汽车票离开a市的信息。”
“信用卡那边呢?”
“还在查,查好就……”就在这时助理手机邮箱推送了新的邮件,“嗳,这就来了。”
刚刚点开邮件,还来不及阅读正文,手机就整个被秦刻抢过去,秦刻一目十行看完,连日阴沉的神色终于稍缓了些。
“备车,陆心愉在他朋友那里。”
吊了整整两天的心终于放了一半下来,陆心愉一直没有和家里联系,手机也总是关机,秦刻总担心他在外面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还好,这个小家伙还知道找朋友,下午二点五十四分在杨渺家楼下的便利店用信用卡买了一瓶牛奶。
秦刻敲响房门的时候,陆心愉以为是周森森和杨渺提早回来了。
他在廉价招待所对付了两个晚上,家是肯定不能回的,当时那么信誓旦旦说会和秦刻幸福,如今却要拖着一身伤痕回家;陆心愉怕父母担心,想着等断得干净了再和他们说。
秦刻为他请了长病假,陆心愉银行账户里得工资所剩无几,病假工资也扣得差不多,他本来想差不多便回去上班,没想到腺体处又开始隐隐刺痛,连着发了两天低烧。
好在杨渺同他电话时听出一些端倪,硬是拉着他去了回医院。熟门熟路的科室,陆心愉又见着了李医生。
李医生告诉他,最终标记成功了。
原本腺体的缺陷,正在逐步自愈,自愈过程中会无法避免产生低烧现象;百分之八十以上的o在最终标记时会受孕,至于陆心愉有没有受孕,则需要再过几天来做检查。
自己忐忑期待已久的最终标记,居然在这种时候成功了。
杨渺说什么都不肯再让陆心愉回那个满是霉味的招待所,陆心愉不得已只得住进杨渺和周森森的新家。新家是一间二手房,虽然不大,却很温馨。晚上陆心愉和杨渺睡在主卧的双人床上,周森森睡在外边的沙发上。
杨渺看陆心愉心情不好,会侧过身同他聊天,讲周森森做菜怎么烂,讲大学时同班的某某某最近出了什么事,说阿力工作的那个西班牙餐厅又出了什么新菜。
每天周森森都会接了杨渺一起下班回家,到家大概是六点多,现在是五点半,陆心愉没有多想,也没有质疑为什么今天他们没有带钥匙,很快跑去玄关开了门。
门外站着秦刻,气喘吁吁,满脸挂着疲惫憔悴,下巴上的胡茬生出短短的青茬;见到陆心愉,秦刻的眼睛瞬时间亮了,像是饿了一周的狼见到了猎物,恨不得将面前的小白兔立刻折吞入腹。
陆心愉反应过来之前,秦刻已经一只脚插进门缝,另一只手撑着门,眼神灼灼地盯着他。
“……秦刻。”
秦刻伸出手,想摸一摸陆心愉的脑袋,却见他缩了缩,往屋子里躲了下。
悬空的手悻悻收回,秦刻贪婪地望着陆心愉,怎么看都看不够,十几天没有见他,秦刻只觉得陆心愉比监控屏幕里看上去更瘦,他压下一股子邪火,深吸了一口气。
“陆心愉,别闹了,跟我回去。”
陆心愉只是别过脑袋,一言不发,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施舍给秦刻。
“之前的事,是我误会了……别闹了好不好?我们回家再说?”
秦刻放软了语气,他明白陆心愉心中一定有怒气,今天他也是做好了道歉的准备。原本误会这件事情的确是他做的不对。
他这辈子什么时候这么低声下气过,就算以前追求许季庭的时候,也没有这么没脸没皮过。
陆心愉抬头,眼神冷的让人心寒,只淡淡开口道,“我没有闹。”
“你没闹?这是什么?!”
秦刻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两张薄薄的纸,纸上的内容却似乎有千斤重,陆心愉看到纸上一角是自己几天前签下的自己的名字,愉字的最后一个笔画抖了抖,是他最后的不舍和留恋。
“离婚协议书。”
听到陆心愉的回答,秦刻瞪大了眼,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冷漠的人是那个乖巧可爱的o,是怎么残忍说出字字诛心的话。
“你……”
陆心愉垂下眼,手指无意识地绞弄t恤下摆,这件衣服是杨渺的,洗了多次已经有些起球了,但洗的很干净,也有好好晒过,满是阳光好闻的味道;杨渺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并不富有,却把能给的最好的都给了他的爱人和好友。
秦刻还是没忍住伸手,粗粝的手掌拂过陆心愉的一侧脸颊时,他看见陆心愉的肩膀抖了抖,整个人往更里面缩了些。他用手掌描绘着陆心愉的轮廓,发现比起之前,他瘦得太多了,纤薄的一层皮肉下骨骼硌得他心口生疼。
“乖,是老公错了,老公不应该误会你,还疼不疼?嗯?跟老公回家好不好?”
如果四天前,遇到乔洋前,秦刻对陆心愉说出这一句话,那当时的陆心愉也许会如同飞蛾扑火,放下一切扑往那一簇炙热耀眼的光。
然而此刻,陆心愉只是抬眼,一双淡然的眼直视着秦刻,“我没有闹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