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回家的路!
“朱公曾经说过,若是冀州治下草木皆兵,就是天兵下凡也奈何不了我们!”
东平子民冷笑道,嘲讽道。
甚至!
有人直接拿着臭鸡蛋砸向了接管布控的新都卫军步卒,在赵云身后的那位副将快要忍不住了,在咬着牙请命!
赵云的脸色冰冷到了极致,似从牙缝之中蹦出了两个字:
“待命!”
“可,可是……”
“待命!!”
“末将该死,末将遵命!”
副将赶紧叩拜,自己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赵云没有看他,而是将一双冰冷的目光,死死盯在了监斩台之上的朱凌雪身上。
已经慌乱到了手足无措彻底茫然的朱凌雪,似乎是感受到了赵云的冷意,抬眼看了过去,在拼命的摇头。
是她,一直在劝赵云按兵不动。
也是她,信心满满的说自己能感化冀州子民,不要流血和对抗。
可现在……
朱凌雪有些怀疑自己了。
这些个冀州子民在她父亲的治下变的太极端了,根本就是不可理喻,竟然信了那什么草木皆兵的说辞!
“你们不要扔了,天子按兵不动,已经是莫大的仁慈天恩了,我求求你们不要再冥顽不灵下去了,好不好!”
朱凌雪在嘶哑哭泣的喊道。
但……
没有理她。
从日出到现在,东平郡城一万新都卫军,佩剑在身,但被扔了鸡蛋秽物却始终按兵不动。
这让不少人以为是这些新都卫军不敢动。
再一个,曾几何时,手无寸铁的人敢在兵卒面前如此的肆无忌惮啊!
这鸡蛋扔的,脏话骂的,又是何等的痛快啊!
他们就是一些民智未开的刁民顽民。
根本看不出,这入主东平郡的新都卫军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背后,是何等的军纪严明和令行禁止。
将令不出,他们不动如磐石。
若是将令一出呢?
这一点,朱凌雪可是深知在心啊。
所以她拼命的冲着城墙上的那位沉默寡言的白盔猛将摇头!
“你们听我说好不好,是我父亲欺骗了你们,没有什么草木皆兵,在刀戈面前,你们根本就没有半点的还手之力!”
“我求求你们,放下所有的仇视……”
朱凌雪的这句话刚刚说到一半,却被一个诛心之言生生的打断。
“大小姐,你为什么这么替暴君说话?”
“对啊大小姐,朱公九族被诛,大统领死无全尸,怎么就你还活着啊?”
“大小姐,你怕暴君,我们可不怕啊,我们不给朱公丢人!”
“哈哈……你看那些兵卒,他们敢动我们吗?他们不敢,因为他们怕,怕我们冀州百万黎民草木皆兵啊!”
这些话彻彻底底的颠覆了朱凌雪的认知。
她惊呆了,痴傻了,整个人完全呆滞在当场。
她不懂啊……
圣贤书里可从来没教过她这些啊!
而这时!
东平郡城西门之外的官道之上。
一队人马奔腾而来,红霞漫撒之下的飞扬尘土,显得分外妖娆。
为首的那位身着大汉使官朝服的男子,在数千步之外,便左手高举着一卷明黄圣旨,高呼道:
“天子来诏,赵云将军接旨!!”
“天子来诏,赵云将军接旨!!”
城楼之上,脸色沉郁冰冷的赵云,顿时眼眸一亮。
而后快步下了城楼,迎出西门之外。
这一声声的高呼,也让聚集在西门的东平子民听到了,他们下意识的围了出去了。
天子诏?
这东西似乎很多年都没有出现冀州了啊。
监斩台之上,茫然无力的朱凌雪,突兀的心底一沉,惊呼不好,而后在丫鬟和亲卫的环护下走了出去。
西门外。
近千新都卫军列阵三排。
血色残阳的将他们的刚毅雄姿染得无比雄壮骇人。
白盔白甲的赵云站在最阵前,恭敬的如同迎接圣驾。
轰轰轰!
使臣奔来。
为首的使官高托圣旨单手下马,而后肃穆无比的呼道:
“天子来诏,赵云将军接旨!”
赵云当即卸甲叩跪。
身后三列都卫军齐齐跪拜。
“呵呵……原来这就是天子诏啊?”
“还都跪下了?我……我们也要跪下吗?”
“我们跪什么?我最痛恨的就是那个暴君!哼,听听这暴君要说什么,估计怕了我们冀州百万子民了!”
后面走出的朱凌雪,是很遵守臣礼的跪下。
但这一跪,却让不少东平子民不高兴了,黑着一张脸,冷哼道:
“哼!我就知道这女的不对劲儿!”
“朱公一门都死了,怎么就她活着来,原来是投靠了暴君啊。”
“我呸,贱女人!”
朱凌雪心神不安的跪在地上。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脑袋突然被什么东西给砸了,粘稠的液体顺着孝帽流下,恶臭扑鼻。
那是一颗臭鸡蛋。
是东平人砸的臭鸡蛋!
“大小姐?”
“你……你们这些人太不可理喻了,大小姐是在为你们好啊!”
“大小姐,我们算了吧,我们不要在这样下去了,没用的,大小姐……”
身边的丫鬟看不下去了,心疼的都要哭了。
朱凌雪低着头,柔弱如风的身子在轻轻颤抖着,那红肿的眸子除了泪珠,便是不可置信。
“应天顺时,受兹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