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莫离气急败坏地骂了一阵儿,又追出厨房看了半天,也没找到贼子的踪影,便无可奈何地端起那剩下的一大碗面条往殷墨商的住处走去。
担心时间久了,面条就凉了,所以他走得很急,大约一刻钟就到了清霄院的大门外,并让守门人进去通报一声。
与此同时,冷淡自持的殷墨商正坐在房间内慢条斯理地吃着面条,虽依旧面无表情,眼神却稍稍露出一丝愉悦,不一会儿就连面条带汤吃了个一干二净,最后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一个下人恭敬有礼地站在门外,说道:“禀报殷长老,门外有人求见,说是厨房来送夜宵的。”
殷墨商放下碗筷,走去打开房门,眼里有一丝疑惑,沉声问道:“何人求见?”
那人低头答道:“回长老,对方说自己叫沈莫离,穿着一身紫衣,好像是灵武门的客人。”
殷墨商登时惊讶地微微睁大眼睛,反应过来之后,连忙冷声说道:“速速将人带进来。”
“是,长老。”
等人走后,殷墨商连忙将门关紧,转身将矮几上的碗筷拿起来,如临大敌地在房间里徘徊了几圈,终于眼睛一亮,将梳妆台下的抽屉打开,一把将碗筷扔了进去锁上,这才松了一口气似的直起身来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又变成了那个八风不动冷淡自持的天下第一高手。
刚处理好这一切,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
殷墨商不急不缓地走过去打开门,对端着一大碗面条的沈莫离淡淡点了点头,便将人迎进了屋里,并淡漠疏离地说道:“请坐!”
沈莫离笑意温和地将面条放在矮几上,便转身对殷墨商柔声说道:“殷长老,多谢您昨日对在下施以援手,为了表示感谢,我今日特意下厨房为您下了一碗面条,不知殷长老可否赏脸一尝?”
殷墨商扫了一眼像盆一样大的碗,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然后矜持地点头道:“可!”随即就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开始品尝起来,动作一丝不苟。
沈莫离也跟着坐在他对面,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他吃下第一口面条,便期待地问道:“殷长老,味道如何?”
殷墨商点头道:“尚可!”
沈莫离皱眉道:“只是尚可吗?我可是学了整整一个月才出师的,我们灵武门的厨师都说我天赋极佳,手艺比宫廷厨师还出色呢。”
殷墨商再次点头道:“比我从前吃过的面条都要美味。”
沈莫离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开心道:“正好我这几日都留在你们玄武宗,你要是觉得好吃,我每天晚上都给你做,如何?”
殷墨商抿着嘴思索片刻,说道:“于理不合!”
沈莫离再次垮下脸,沮丧地说道:“在下只不过想报答一下殷长老,否则我实在于心不安,受之有愧,殷长老就从了我吧!”
殷墨商貌似很难拒绝他,被恳求再三,终于敌不过他的死缠烂打,点头同意了他的请求。
沈莫离见他点头答应,脸上再次放晴,连忙催促道:“既然殷长老喜欢吃,就多吃点,我知道你们习武之人胃口大,担心你不够吃,所以特地做了一大碗,殷长老您一定得吃完才行,这样才不枉费我一番苦心,您说是吗?”
殷墨商艰难地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夜已深,你先回去休息吧!”
好不容易有了和爱人独处的机会,沈莫离哪里舍得离开,顿时摇头道:“不行,我要看着你吃完,我心里才能安心。”
殷墨商动作一顿,看着根本就没怎么减少的面条,连手指都有点发抖,深吸了一口气,又继续低头开始吃,只是吃相依旧优雅斯文。
沈莫离看着殷墨商的一举一动,只觉得格外赏心悦目,眼里的深情也浓厚了许多。
殷墨商吃了一会儿,抬起头打算缓一缓继续战,看着碗里解决了一半的面条,忍不住伸手捂住已经有点撑到的胃部,连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沈莫离连忙问道:“殷长老这就吃饱了吗?”难道自家爱人这胃口小了这么多?
殷墨商看了一眼沈莫离,摇头道:“并无。”
沈莫离‘哦’了一声,说道:“那就好,不过你要是真的吃饱了也别逞强,不然夜里容易积食,对胃不好。”
殷墨商点点头,道:“吾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之后,沈莫离又将话题转移,说道:“殷长老你不知,刚才真是气死我了,我本来煮了两碗面,打算和你一起吃的,没想到我一转身,就发现少了一碗面条,而且更搞笑的是,那小贼偷了面条不说,还留下了五十两银子,你说那个偷面贼的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
脑袋被驴踢了的殷.偷面贼.墨商:“......”
被不明真相的沈莫离嘲笑一番后,殷墨商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做法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并且油然而生出一种莫名的心虚,他看似无意地随口问道:“那人用五十两银子换走你的面条,不好吗?”
沈莫离趴在桌边,愤愤不平道:“可是我又不缺那五十两银子,我堂堂灵武门门主之子,别说是五十两,就是五千两也是能轻易拿出来的,谁要他那区区五十两银子啊?那面条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做出来的,本来是想端过来和你一起品尝的。”
说到最后,沈莫离气愤地用头戕了一下桌子。
殷墨商看着碗里还剩下的半碗面条,终究还是没说出让对方吃自己吃过的面条这种失礼的话,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