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盼和钟锦傍晚回来,就听说孙氏发了脾气,在大门口给蒋家两个姑娘补了厚礼。
正听兰春说着呢,那边小薇就跑进来,道,“太太,九爷,不好了,三太太去找老太太了,听说去的时候很不高兴,好似是为了下午的事情生气,咱们快过去瞧瞧吧。”
两人立刻起身,披上衣服,赶紧过去了。
三太太那根本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在她看来,孙氏那哪里是送礼,那根本就是折辱,她儿子下午那会儿不太舒服,她没顾得上,这会儿哄好了儿子,立刻就去找孙氏了。
孙氏才不算她的正经婆母,她可一点都不怕。
再加上家里头有人传言,说她们蒋家的不是,三太太自然不能容忍。
三太太进了孙氏的门,便没有客气,在堂屋坐下,问道,“母亲今日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以为我们蒋家缺那两个钱,要让您补上吗?”
孙氏从不和两个儿媳妇起争执,但今日她真的有些脾气。
她或许怯懦不愿意招惹是非,但涉及女儿的名声,她必须要强硬些。
陈妈妈道,“三太太,您太没有礼数了,蒋家就是这样教导您的吗,在自己的婆母面前这样无礼,若是传出去,谁还敢娶蒋家的姑娘。”
三太太冷笑,道,“婆母今日打我的左脸,我难道还会把右脸送上去再让您打吗,我两个侄女关系亲近,怎么到了溪妹妹院子里,就为着一个发钗打起来了,这要是没人撺掇,谁信啊!”
三太太横眉立目,若是钟溪在场,就要指着钟溪唾骂了。
孙氏忍无可忍,道,“我这个当长辈的,送给晚辈礼物,竟然还送出了错处吗!”
三太太道,“您哪里是送礼,您是借机笑话我们蒋家吧!”
孙氏可不就是故意笑话蒋家吗,但这事她绝不能认,只道,“你要是这样想,那我就没办法了。”
她不擅长与人争执,多说多错,不如不说。
关盼和钟锦两人正匆匆赶来,关盼吩咐兰春,“你去前院,把老爷请到老太太这里来。”
兰春听了,立刻一阵风似地跑了。
钟锦气得不轻,这家里都是些什么糟心事情,当儿媳妇的,敢明目张胆去找婆母的麻烦,这样的事情,真是普天之下头一遭吧。
蒋家无耻,蒋氏更无耻!“请我爹过来做什么?”
钟锦道,“他来了,肯定也是偏心他们兄弟两个,要我娘忍让,体谅他们早早没了嫡母!”
他二哥三哥能像今日这样,一点都不把他娘放在眼里,他爹真的是功不可没!关盼道,“正是因为偏心,才要请他过来做主,免得一会儿有人说母亲用嫡母的身份打压他们。”
关盼也意识到了,钟二老爷,她这位公爹,他才是引起钟家混乱的源头,他放任前头的嫡子嫡女不敬嫡母,平时又明目张胆地待钟锦极好,或许无心,但是他先将两边对立起来的。
二太太若是个心慈的,那这家里母慈子孝,各退一步,倒也太平,但二太太什么都想要,三太太更是随意妄为,孙氏再三退让,终于令钟家成了如今的局面。
表面太平安稳,内里兄弟相争。
钟二老爷难道真的觉得他这三个儿子兄友弟恭吗。
关盼和钟锦走进堂屋,便听见三太太正在哭,边哭边哭,“我们三爷嫡母去的早,我们蒋家不争气,我更是无用,我兄弟把侄女送过来,叫我照顾,没想到我竟然照顾成了这样,我可怎么跟他们交代啊!”
“我那嫡亲的婆母啊,您老人家在天有灵,可要保佑我和三爷啊!”
孙氏气得脸色铁青,她一再退让,这难道还不够吗,为何要这般作践于她!她当继室的这些年,难道亏待过她们两个吗,今日因着女儿的事情,她不过是小小提醒,蒋氏竟然就敢在她面前胡言乱语!真是欺人太甚!前头那位早早去了,难道是她的过错吗,她也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进门的!钟锦进门道,“三嫂,为着这等小事,还是不要打扰逝者的安息了。”
“可不是嘛,若是让她老人家知道,自己结了这样一门亲家,只怕是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
关盼才是不客气,三太太敢欺负上门来,关盼就敢照着她的脸打,谁怕谁呀!三太太愣了片刻,跳起来道,“关氏,你是什么意思。
“关盼走到孙氏身边,道,“前头那位母亲,听说她老人家活着的时候,性情宽和,与人为善,规矩极好,若是她知道,自己有了这么一位打着她的旗号,不敬继母的儿媳妇,自然是要生气的,三嫂,你说是不是?”
三太太没少举着前头那位的大旗说事,今日也是一样,她是半点不惧的。
“关盼,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母亲若是知道你们这样欺负我,那才是不能安宁,她老人家一定会给我做主的。”
“你才进门几日,就敢这样同我说话,这样不敬兄嫂,果真是出身微贱,不知礼数。
“三太太有恃无恐,反正孙氏就是一团棉花,别说三棍子,就是三十棍子,也打不出一句话来。
关氏和钟锦想出头,好啊,叫他们出头啊,敢辱没他们蒋氏一门,当自己是死了吗。
钟锦要被这个无耻妇人给气死了,同样生而为人,怎么就能有人这么不要脸呢。
“我不知礼数,这不是上行下效吗,三嫂可以不敬继母,我为何要尊敬三嫂,我没有规矩,三嫂的规矩又在哪里。”
关盼反驳道。
她心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