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锦多喝了两杯酒,关盼扶着他回屋歇息。
屋子里虽然收拾地干净,但姜湄还是能够闻到一股子淡淡的霉味,这屋子肯定是很久没有住人了。
关盼道,“我方才听八嫂说,五嫂一心和大嫂争高低,只怕这个年都不能消停。”
钟锦有些醉,道,“五嫂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她想与大嫂争高低,还是这样明目张胆地争,肯定是争不过的。”
“我瞧着大嫂身体不太好,她不会打着这个主意吧。”
关盼说道。
五太太是个容不得人的,关盼进门头一天就知道了,她不止看不惯大太太,甚至恨不得把钟家所有人都打发了,只留他们一家。
关盼很是可惜,三太太也是个有些拎不清的,可是三太太怎么就听二太太的话,这两人要是能争高低去,关盼觉得她倒是省事了。
她回去得好好想个法子,坐收渔利才是世上最好的事情。
钟锦道,“大嫂膝下有嫡长子,过了这个年,就十四了,已经到说亲的年纪,听说大嫂正在四处寻找一个合她心意的儿媳妇,已经有了眉目,只怕这边是不会消停的。”
关盼换了里衣,坐在床上,叹道,“还好两家住得远,咱们那边人少,不至于这样麻烦。”
钟锦搂着她在怀里,道,“早些歇息吧,明日还得早起。”
过年就是麻烦些,事情也多,尤其是钟家,人情往来肯定少不了。
第二日大年初一,一家子都早早起来,给二老太爷拜过年后,一家人就坐着吃了早饭,上午男人和女眷分开,各自唠闲话。
大太太神色疲惫,一直逮着二太太不肯撒手,五太太气得不轻,昨晚上都没睡好。
大太太拉着二太太的手,道,“说起来,二叔那边,才是正经的长房,我虽然年长,算是这家里的宗妇,不过二弟妹才更名正言顺些,一笔写不出两个钟字,我看,日后家里的年宴,往来,二弟妹也得多管着。”
二老爷过继给了大老太爷,大太太这样说,也是有理的,二太太这回倒是没有拒绝。
她虽然不想卷入大太太这边的争斗,但是,“宗妇”这个名头,她是想要的。
大太太不是长久之相,二太太想要成为钟家的“宗妇”,是很有机会的,送上门的好事,她怎么会不要,她又不傻。
二太太一如既往地温和从容,笑道,“大嫂言重了,您说的,一笔写不出两个钟字,咱们是一家人,大嫂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我还能推辞不成。”
关盼和八太太对视了一眼,两人一起去看五太太。
果然,五太太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大嫂果然是一心为了钟家着想。”
大太太前两年还有心收拾五太太,叫她消停一些,但是这两年她精力不济,已经懒得管五太太了。
反正五太太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五弟妹谬赞了,为了祖宗基业和钟家的前途着想,我自然是想把这个家托付给可靠的人。”
大太太说道。
言外之意,你要是可靠一点,我怎么会把这个家托付给旁人。
要是放在平时,五太太肯定已经跟她吵起来了,这会儿长辈不在,可一家子妇人都在,五太太虽然不聪明,但也不傻,她要是闹得太难看,下不来台的只能是她。
五太太道,“是啊,谁叫我们都比不上两位嫂子呢,九弟妹才进门时,不也是想着为二嫂分忧吗,这才几日,就明白了家里的事情不好管。”
关盼心说你们这一房的事情,我现在可不想掺和,她笑了笑,扭头去看二太太,“二嫂您看,整日里打趣我一个,我就是想帮衬二嫂,又没有别的心思,二嫂是知道我的。”
五太太心说这可真是个没骨头的,竟然扭头去给二太太赔笑脸,日后二太太发威,有她好看的。
本来八个女人,或许各有心思,但大过年的,大家凑在一起,面子工夫还是要做的,让五太太一闹腾,乌烟瘴气的,没法子说话了。
八太太扶着肚子,起身道,“嫂子们,我这孩子这折腾人,我得回去躺一躺,叫九弟妹送我回去。”
八太太大着肚子,其他人自然也不能说什么,关盼便被她一起领走了。
到了外头,八太太长出了一口气,道,“我的祖宗啊,每回凑在一起,都听她们争吵,真是烦死我了,你刚刚进门,可别被胡乱挑拨利用了。”
关盼也苦着一张脸,道,“我们家拢共就几口人,我哪里知道五嫂说什么是真,说什么是假。”
八太太拍拍她的手,柔声道,“九弟妹别担心,也就是年节上见这一回,你去我房里,跟我一起说说闲话,也叫我多看看你。”
旁边的侍女捂着笑道,“九太太不知道,我们太太,听人说孕妇只要多看漂亮的人,孩子也漂亮,太太就觉得,九太太是她瞧见的最漂亮的女子了,这才将您喊出来的。”
八太太瞪了侍女一眼,“问月,就你长嘴了!”
八太太一向脾气好,侍女又是打小跟着她的,根本不怕她。
关盼“欸”一声,笑道,“若这事真的,八嫂还需要多看我,你只要每日里对着镜子照一照,我这侄儿侄女,肯定都是天仙模样。”
哪个女人不喜欢说她漂亮,八太太怀着身孕,身形走了样子,相貌也大不如前,可是关盼夸她漂亮,她还是很高兴。
八太太很有些不好意思,拉着关盼的手,亲热道,“弟妹就不要哄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