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迢迢的功课,却突然听闻一阵闹哄哄的声音。
“尔等何人!这般喧哗,难道不知会吵着皇后娘娘和公主?”
“草民、草民二人是当今皇上的双亲,本该去往朝堂认亲,然而草民二人迷路了,拙荆折了下脚,劳烦皇后娘娘行行好,派人给拙荆包扎一下伤口……”
元蓉在院中都能听到,外面的人自称是尹擎苍的双亲,不由蹙起了眉。她还从未听尹擎苍讲过幼时的事儿,也不知外头的人是真是假。
对于外面身份不明的人,元蓉作为享有千金之躯的皇后,若是冒然将两个庶民请入凤藻宫,怕不太合规矩。
故元蓉叫来司琴,让她走到外头回那疑似晋武帝父亲的人。
迢迢倒是心思单纯、不疑有他,她一脸天真地仰起头:“迢迢该如何称呼外头的人?”
元蓉轻抚了下迢迢细软的头发,说道:“还不一定与迢迢有关。”
院外司琴的口吻也未带激动之情:“皇后娘娘说既然这位妇人折了下脚,不如就待在这儿别动,等太医院的担架过来,抬去那儿治伤较妥。”
破旧布衣打扮的中年男子跪着求情,浑浊的泪水从眼角流下,看着好不可怜:“可、可拙荆实在痛苦难耐,还请皇后娘娘开恩……”
司琴见此不由动了恻隐之心,她正想着回去通报元蓉一声,却听闻晋武帝冷厉的声音响起:“凤藻宫是闲人可入的?”
尹擎苍大步走来,他见一对中年夫妻在凤藻宫院门口哭闹,不由朝宫女们斥道:“都是不知规矩的?还不把人抬走!”
司琴等宫女连忙告罪,而那地上的中年男子不由急了:“苍儿啊,你不能这么对你娘亲啊,有话咱进屋子里好好说行么?”
“……”尹擎苍静默了一瞬,面上复又露出冷笑。他扬手招来几名凤藻宫的侍卫,就慢慢拖走了这对夫妻。
这是顾及那妇人的脚伤,她此刻靠侍卫扶持,单脚被拖着在那儿走路。而那男子犹在不停呼嚎,控诉尹擎苍冷血无情、不遵孝道。
事实上,这二人为齐瑞安带来的人,还想进元蓉宫内,演戏的概率很大。
但毕竟眼前的夫妻疑似他的双亲,尹擎苍暂时不打算做绝,可谓投鼠忌器。倘若为了这二人毁掉自己的名声,并不值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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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元蓉已听见尹擎苍的声音,此刻她自红木藤椅上起身,朝走来的尹擎苍问道:“外面的人是怎么回事?”
“皇后不让他们进来是对的,齐国公带来的人,怕是成心要让你名声受损。”尹擎苍赞同元蓉方才的做法,只是面容依旧沉着,不太好看,“朕可不信那二人是什么双亲。”
迢迢跑过去抱了下尹擎苍的腿,仰头看着他,又插了句嘴:“他们在撒谎吗?”
元蓉依旧立在原处,她站在尹擎苍的角度上考虑道:“不知皇上要如何与他们撇清关系?”
即使那二人真的跟尹擎苍有血缘关系,元蓉以为,凭尹擎苍的性子,怕也不会如此容易地认他们做太上皇和太后。
元蓉曾经听说,尹擎苍自幼无父无母,他在武举之前,一直混迹街头讨饭,也不知是真是假。
不管怎样,尹擎苍发迹过程一定异常艰辛。因此关于这方面,元蓉从未过问,她怕触及尹擎苍的伤痛。
此时尹擎苍的面容,给人之感略微有些发黑。毕竟从未照顾过自己的疑似双亲寻上门来,利用他一点都不熟悉的血缘之情,这种感受并不好。
只不过见元蓉此刻一脸担忧,尹擎苍还是不由挑起一抹笑痕。
他低下头,大手向元蓉那样,抚了抚迢迢的头发。随后尹擎苍一把熟稔地抱起她,走向元蓉问道:“皇后是在担心朕吗?”
元蓉不由为尹擎苍在脑中思量道:“臣妾想知道,皇上打算如何处理此事?若是齐国公使了计谋,真的为皇上不认可的人证明了身份……”
“不会。”尹擎苍唇边笑意扩大,他一手牵着元蓉,走入凤藻宫正殿内,“齐国公没那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