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动了,伫立在鄃县小城西城头上的杨善会那一双布满血丝、仿佛要喷出烈焰来也似的眼眸终于转动了!伴随着眼眸的转动间,杨善会干涩、憔悴的脸颊上亦同时出现了兴奋、迷茫相交织的神色……。
站在西城头上的杨善会目力所及,在鄃县小城城外的远处、在杂乱无章的‘群贼’营盘背后、从地平线与血色残阳的相接之处,逐渐的冒出来了一条笔直的黑线。继而,随着黑线的延展开来、逐渐的向前推进、逐渐的演变,就如在天地之间出现了一架硕大无朋的钢铁巨兽一样,随着向前推进不断的扩大、变幻着形体……。
渐近间,即使是站在西城头上的杨善会,与汹涌而来的‘钢铁巨兽’之间尚有城外蔓延成乱糟糟一大片的‘群贼’营盘相隔,杨善会的耳鼓亦隐隐约约的闻听到了整齐划一的沉闷踩踏之声。沉闷的的踩踏之声,此时仿佛震得大地都在为之震颤,残破的鄃县小城也在为之簌簌发抖,渗人心脾的就如九幽冥界敲响的凄婉丧钟一样,令人听了不寒而栗……。
进一步的渐近间,愕然的伫立在鄃县小城西城头上的杨善会已经完全的看清楚,从乱糟糟的‘群贼’营盘背后出现的,乃是一支排列着整齐方阵的步卒军阵。军阵之中,军卒们个个均是用闪烁着炫目幽光的重甲铁铠给包裹着全身,而军卒们手执着的则是:就如远古巨兽张开大嘴巴后露出的锯齿獠牙也似的密密麻麻、闪亮森寒的巨刀……。
“这、这、这难道就是需千锤百炼方能练就成军的陌刀军……?”伫立在鄃县小城西城头上的杨善会凝望着茫然失神间,不觉下意识的喃喃出声。
不错,出现在窦建德部和赵君德部联军营盘背后的,就是徐世业麾下、由雄阔海出任统领的陌刀军。此次,也是陌刀军自成军以来,首次的以完整的规范、以整体的形式出现在战场之上。
从残阳如血的天地之间涌出来的陌刀军,由宛若巨灵神一样的雄阔海当先跨马横巨刀为先导,背后紧跟着恍若出洞的巨熊也似、排列着整齐的方阵、高举着密如蓬蒿的陌刀的陌刀军军阵,军阵就俨然‘一辆钢铁铸就的巨型碾压机’一样,以催枯拉朽的不可阻挡之势压向了鄃县西城外的窦建德部和赵君德部联军乱糟糟的营盘背后……。
当仿佛拥有着欲吞噬掉天地间一切的气势的陌刀军、以绝大的震慑力一往无前的压向窦建德部和赵君德部联军营盘背后的的时候,
原本就是乱糟糟一片的窦建德部和赵君德部联军营盘,军卒们就已经开始了茫然无措的骚动;进而,也就发出了惊恐万状的呼喊声、下意识的开始乱躲乱藏。
伴随着恐惧情绪的的不断蔓延,整个鄃县西城外的窦建德部和赵君德部联军营盘已经彻底的‘乱了套’。军卒门惊慌失措的乱喊乱叫着开始像‘没头的苍蝇’一样的四处乱窜,纷乱并还仿佛像‘瘟疫流行’一样,环绕着鄃县小城逐渐的开始向南城外、北城外的窦建德部和赵君德部联军营盘蔓延……。
还没等因重甲和陌刀的沉重而相对推进较慢的陌刀军、推进到鄃县西城外的窦建德部和赵君德部联军营盘的边缘,鄃县西城外的窦建德部和赵君德部联军营盘就已经基本上处于了彻底溃乱的边缘。
因整个事态演变得太过突然、迅速,直到这个时候,营盘中的将校们才反应过来应该马上予以弹压、并组织军卒进行阻击和应战。然而,此时哪里还能来得及呀!目力所及也就不足半里的距离,陌刀军推进的速度即使是再慢,此时也宛若‘一辆钢铁铸就的巨型碾压机’一样的推进到了营盘的边缘……。
就见驱马横刀陌刀军军阵之前的雄阔海双手高擎着他那柄巨型的三尖两刃刀用力的一挥、发出了一声震天的暴吼:“杀……!”
恍若‘一辆钢铁铸成的巨型碾压机’一样的陌刀军军阵,就已经‘碾压’进了鄃县西城外的窦建德部和赵君德部联军营盘、‘碾压’向了惊慌失措、四处乱窜的窦建德部和赵君德部联军的军卒们……。
其实,如果窦建德部和赵君德部联军的军卒们现在不是这样的难以弹压和控制,只要整顿得及时、适时的紧急后撤,来自于陌刀军的巨大威胁实际上是有可能尽量避免的;最低限度,也可以减少许多不必要的伤亡。毕竟,重甲陌刀军的行动迟缓、攻击的时间进程较长。
然而,身在局中,难以自拔。现在窦建德部和赵君德部联军的军卒们的状态就是这样,越是惊慌失措的混乱不堪,就越是仿佛像在原地直打转转似的相互拥挤着、冲撞着,却移动、逃离的距离甚短。进而,就好像是待宰的笼中牛羊一样的等待着去被陌刀军加以残杀。
挟带着森寒的凛凛杀气、泰山压顶般气势的重甲陌刀军军阵‘碾压’入营盘之后,就进一步的衍化成为了以百人为单位的十个小方阵,呈扇面形状的‘碾压’向了混乱不堪的窦建德部和赵君德部联军的军卒们。
伴随随着众陌刀军兵卒一齐声震苍天、令日光也仿佛黯淡了许多、令大地也随之颤抖的暴吼“杀……!”声中,‘咔嚓、咔嚓、咔嚓……’的强力劈剁声和濒死的惨嚎声就瞬间变成了此时的主旋律。
血浆飞迸、断肢横飞,陌刀军初起的残酷、嗜血、狂野无铸的威势,令随后率大队步卒紧跟而来、坐在马上在不远处观战的徐世业都不由得在心中产生了一阵阵的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