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娘担心的就是这般哪!弘德同爹爹,均乃是做大事之人;线娘知道‘成大事者当不计私情’,线娘又安能去予以相劝?何况,即使是线娘相劝,弘德和爹爹还都是心坚毅之人,弘德、爹爹谁人又能听从线娘一个女子的劝谏?还有,弘德招揽的那些人、爹爹的那些友人,又安能不进言阻止?线娘心里好苦啊!”知父莫若女。絮语中已经带有了啜泣之声的窦线娘,明显是芳心之中纠结万分的絮语着。
“线娘说得倒也是……。以线娘之思,如真有那一天,弘德与窦公何人能赢?”此时的徐世业,却仿佛有些心不在焉的漠视了窦线娘的悲戚絮语,反而是显得有些绝情的随口问到。
“爹爹哪有弘德那么多的花花心思呀?再说了,线娘也看明白了!爹爹推崇备至的刘叔叔,在弘德这里可能也就比那个‘大狗熊’脑筋灵便一些、放对儿还不是‘大狗熊的对手。后来的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的心思缜密,那一个都不比洒脱的凌先生差!
爹爹麾下也就有一些像舅舅一样有些武勇的友人,那里是弘德这里一群其奸似狐之人的对手啊?线娘好为爹爹担心哪!
嗯、嗯……,线娘也是不愿看到让弘德同爹爹刀兵相向。”
听到徐世业显得口气有些淡漠的问话,窦线娘仿佛芳心中已经带有了怒气、几乎是在娇呼着说到。
“好男儿应该‘可为就当为之、明知不可为就当适时的放下’!天下争锋,既要有汉高祖刘邦之锲而不舍、‘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之毅力,又要有陶朱公(范蠡)‘拿得起、放得下’的气魄。
弘德与窦公一战,据实说来已经是在所难免。线娘你看这样可好?此次,待攻取武安郡后,弘德将亲往与窦公对阵疆场,无需他人代劳。此战,弘德如败,从此就当辅助窦公成就大业。此战如胜,弘德亦会看在线娘的颜面保全令双亲的命。到那时,线娘亦要出面说服窦公率所属相助弘德一臂之力。
呵、呵!真正说起来,弘德闻之窦公仅线娘一女,弘德之功业又与窦公之功业何异?窦公如思欲传承窦氏香火辉煌,以后弘德与线娘的子嗣过继与窦公为孙又有何妨?呵、呵!”
嘴里为了安抚窦线娘表现得仿佛豪气干云、十分轻松地说着,徐世业心里却在想:你那位‘老爹’窦建德会轻易的放弃他的宏大志向吗?我可不敢妄想!再说了,你‘老爹’可以不去想起他的、只是一心一意的同我对着干。可是我呢?有你存于我心,我心里又安能平静?有所顾忌,我又安能放开手脚的不择手段?我这才叫‘真难’啊!
“嗯,线娘就先听弘德的!那线娘现在该咋办呢?”虽然因徐世业提到‘两人的子嗣’,窦线娘不免羞涩而使得洁面上升腾起了一抹嫣红。但情爽直、开朗的她,也并没有因此而不合时宜的发起娇嗔,反而是表现得十分乖巧、显示出她对‘这段情感视同生命’一样执着、情绪也有所好转的轻柔的问到。
“铁血杀伐,本就应让女子走开!线娘眼看着去面对、心痛,还莫不如予以趋避。线娘还是回返汲郡与菲儿一同多多相伴一下李先生的夫人吧!弘德最后绝不会让线娘难以自处。弘德以俩月为限,定当会把最终的结果派人告知线娘。如有需要线娘之处,弘德也会及时的派人前往汲郡去接取线娘。”心里怀着‘你还是先离开、别在这儿分我的心’想法的徐世业,趁机对今天异常乖顺的窦线娘劝解到。
“嗯,线娘听弘德的去汲郡,也免得菲儿和李夫人感到孤单。线娘、线娘心里还是好怕、好冷!弘德夜里要抱着线娘睡……。”事实上芳心中也是本就难以释怀的窦线娘,洁面显露出了十分无奈的抑郁之色和羞涩的酡红,仿佛变得十分柔弱的向徐世业提出了最后一个要求。
唉……!担心菲儿和李夫人孤单?我是怕你一个人孤寂中更加的心情压抑呀!徐世业不禁在心里暗想……。
把窦线娘暂时打发走,则是徐世业在柔肠百结中实在想不出来办法的办法。以窦线娘来要挟窦建德,也许需要时如果窦线娘不在场,徐世业装腔作势的吓唬一下窦建德还勉强可以做到;但即使是装腔作势的对窦建德威胁几句,当着窦线娘的面徐世业都会狠不下心来去说,就更别说有模有样的去做了!
而且,徐世业对待窦线娘这位直率、美丽的少女,现在就如窦线娘对待他一样、相互之间是无比的眷恋。因而,窦线娘并没主动提出来欲回到窦建德身边,徐世业因担心从此之后就会失去窦线娘、造成‘多情自古空遗恨’的后果,他就更不会主动去加以提出。
这并非是徐世业要顾忌什么脸面,而是因为他同窦线娘之间逐渐的情深意重、相互依恋,使得他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难以割舍。‘情’之一字,事实上并非是用‘理智’两个字就完全可以解析明白的。
秉直率的窦线娘,做起事了也令徐世业内心里暗自嘉许的明快无比。隔日晨起,昨夜同徐世业相拥而眠的窦线娘,就十分不舍的带着两名侍女,在徐世业派给她用作途中保护的二、三十名铁骑护卫下离开了邯郸、前往汲郡。
自然,徐世业也是出邯郸城很远、很远的送了一程又一程,反反复复的叮嘱窦线娘要把心放宽、一切有他、多多保重。大约要送出了邯郸城二、三十里,徐世业才同窦线娘殷殷话别,遥望着坐在马上眼含情泪、臻首频回的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