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尽在咫尺的山峰,却让林海整整绕了两个时辰,站在人际罕见的山脚下,林海抬头望去,山峰有几处断层,想必上面总能有处容身之地。他将火云马安端在山脚下,向山上攀去。对于玄意境的林海来说,这陡峭的山壁对他造不成丝毫困扰。双手撮指成爪,山壁上留下清晰可见的指孔。林海在山体的面向上窜行,约莫着高度差不多了便向阳面绕去。绕过山体,林海不由一惊,他现在处的位置大营中的士兵举头便能看个一清二楚,情急之下手脚并用如同灵动的山猫一般向上爬去。
林海躲进了一个断岩的凹陷处,金狼军大营的动静尽收眼底。这一蹲守静观,时间不知不觉过去,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林海才回过神儿来。从陆续回营的士兵来看,金狼军一天最少派出十万人攻击边关,但回营的士兵却是以万为军,归营时间各不相同,想来不是执行的一个命令。
林海看着纳闷,心里嘟囔着:“这仗怎么打的。”很显然双方每天都在发生碰撞,突勒克人至今没有发起强攻。“难道是这一个多月以来,突勒克人一直在袭扰?”林海皱起了眉头。突勒克人不擅长期作战,可现在的阵势,孛日帖赤那仿佛和白邝大将军耗上了。
入夜后大营安静了下来,哨兵穿梭在大营里,没有人懈怠。林海窝着身子躺着在这十分狭窄的山凹里。对于今天观察所得最看不通透的就是一个“等”字,他之所以被卷入了这场草原与中州的战争,魔门与道门的博弈,就是明白了鲜为人知的事情。突勒克人无论财力还是兵力都上了一个阶层,与中州那老套的书本里的情况截然相反。“孛日帖赤那拥兵六十万南下,怎能坐的如此安稳?他到底有什么倚靠?”林海脑子里反复想着这个问题。
翻来覆去的将之前的事细细回想了一番,林海突然睁开了紧闭的双眼,“难道孛日帖赤那在中州还有棋子没有动用?或者魔门给予他什么承诺?洛阳城出现魔门到底为何?”事情不能细细推敲,将脑中的事情串联在一起时,林海心惊胆颤。原本在林海心里已经棋到中盘,突勒克人与齐国战事胶着,就像是棋盘中腹绞杀。可经过仔细斟酌之后,却发现他自己从前还是太稚嫩了,孛日帖赤那在棋盘中的长龙依然见首不见尾,林海突生一种无力感,“哎龙虎相争,我不能左右什么,顺着本心走下去吧。”
清晨宁静被鸟儿的叽喳叫声打破,林海睡梦中听到振翅的声音,缓缓醒来,却看到小雷立在身前岩石上,整理着双翅的羽毛。林海坐起了身子,感觉后背阵阵酸痛,伸了个懒腰驱走了睡意,从小雷腿上去下了密信,“突击营潜伏在胡伦部落东北三十里山区内,等候校尉命令。”
林海掐指一算,这已经是第四天,今天他必须返回。
清晨,金狼军大营中生起缕缕炊烟,让林海诧异的是,清晨竟然还有大批骑兵归营,看来金狼军的攻击虽然不是很强,却是处处开花,昼夜不停。“这一个月下来,不知边关守将能否吃的消。”林海心中隐隐担心着。突勒克人持着主动,而白邝大将军却在被动防御,这日夜不停且无规律的密集攻击,想必边关已经疲于奔命了。不论从神上还是身体上,没有人可以应付的来。
也正如林海的猜想虽不中亦不远矣,最近突勒克各大营全部加强了攻击力度,密集程度大大加强,不仅保持着关口要塞的力度,同时在一线的各种战略攻击要地频频出兵,从偏关到榆关,横贯晋阳郡、逐郡、燕郡、卢龙郡的战线中,处处烽火狼烟。齐国守将大骂突勒克人不是苍狼是疯狗,各大营每天接到的求援令多如雪花。派兵救援后,突勒克人却不恋战早早退去,而援兵却不敢轻易撤回大营。就这样十多天内,齐国边关几十万军队在不停往返在路上,士兵严重缺乏体力,甚至有人过劳,体力透支。士兵也明白这是战事需要,没有太多抱怨,可将军们却十分担心。孛日帖赤那大俟斤在跟白邝交手一月后,清了白邝大将军用兵之法,开始发力。
孛日帖赤那坐在大帐,手里端着茶看着两厢汇报,脸上露出微笑,对着托雷说道,“这白邝看似防得铁桶一般,但与狡猾多变的郑风想必还是明显差了一截。”
“是大俟斤用兵如神”托雷笑着说道。
孛日帖赤那摇了摇头“此言差异,郑风二十年前就看明白的问题,白邝至今不懂。如果不是为了省些兵力,图谋更大的利益。今日发兵便可一句攻破齐国边关。”
托雷明白孛日帖赤那话中话的意思,“大俟斤放心,晋阳郡与燕郡的郡守已经开始行动,不能小看这些文臣的力量,关键时候他们使出的损招数足可以将几十万大军至于死地。而且中州的魔门所承诺的事情,他们不会失信,毕竟将来的诺干岁月里我们还是互利互惠的关系。”
“但愿如此,加紧吧。现在的战略已经大大违背了我突勒克人一贯的作战风格,长期如此下去,难免那些不知所以的顽固们惹出事端。”孛日帖赤那淡淡说道。
托雷赶紧表态,说道:“大俟斤放心,不需要多少时日了,等时机成熟之时,便是我大军破敌之日。”
孛日帖赤那点了点头,“下去安排吧,我静待佳音。”,托雷退出了毡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