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嫀听到这里,头上一阵一阵疼,心中一股怒气蓬勃而生。银杏跟上来时也听到了这些话,可不知她怎么想的,竟然只是低下头去,不声不响任由芷嫀站着。
芷嫀手握着紧紧的,前世里她并没有亲耳听到这样污言秽语流言,全都是银杏修饰好侧面传给她,以及霍怡婧暗示的。没想到亲耳听到的流言,会比前世更加不堪。
外间几人又说起了其他闲话。众人羡慕那些能跟着大太太去西峦山梅园的下人,又道大太太竟然不带二去梅园,真是奇怪。
后面,绿萝已经拿着钥匙回来并听了那么几句,后头跟着那个婆子见绿萝脸色不好的瞪她,马上摆手解释道:“大太太吩咐将旁边屋子里得用的摆件整理出来,我才放她们进去的,不知道她们这么大胆躲在里头偷懒闲磕牙。”
里头的人听到外头这婆子的声音,顿时安静下来。绿萝冷笑一声,沉着脸走进去,她怎么也要看看里头说这些闲话的都是什么人。
芷嫀冷笑,对银杏道:“我们走。”也不管银杏是不是听她命令,就转身先行。
银杏本想等绿萝,可是看看独自离去的芷嫀,想想还是跟过去侍候。
半路绿萝小跑着追上,见面色冷若寒冰的芷嫀,半句不敢多言。等三人回到院子,却只见黄蝉守着院子。芷嫀径自入室,黄蝉见姑娘面色不对,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跟着进去。
绿葵从茶水间出来,见绿萝竟然在,奇怪道:“不是陪着姑娘出去有园子么,怎么回来了?”
绿萝看了眼一旁的银杏,不回答绿葵的话反道:“你看着姑娘的药也敢出来偷懒。”
绿葵嬉笑,道:“有人帮我看药呢,不然我哪敢出来。”
她往日里听姐妹们聊起来。都说二身边两个陪嫁丫鬟,一个白芨脾气格样样好,一个黄蝉却是口舌锋利,得理不饶人,难以相处的。可在她看来,黄蝉其实没那么坏,传言转了几圈不免不实,虚得很。
绿萝脑中一转便知晓,道:“黄蝉姐姐又来了,这多麻烦她。”
绿葵道:“是呀,二也过来了,不过见姑娘不在就想走,黄蝉姐姐还煮了山药粥给姑娘。”她转头问银杏,“姐姐你去问问姑娘要不要吃点可好。”
银杏想到三姑娘方才的脸色,心中万分不情愿。奈何最近她百般讨好绿萝绿葵,总算她们肯接近她,只好道:“好。”说着,一步步慢吞吞入内。
绿萝见银杏进屋了,和绿葵两人走入一边屋子说话。她们没有见到银杏探出脑门东瞧西瞧,然后偷偷溜到茶水间找黄蝉。
黄蝉边将火弄小,边听着银杏在耳边悄声说。
“……只怕如今已经气得哭了,缓过劲来还不定怎么发脾气。”
黄蝉认真的听着,脸上开始泛出笑,道:“如今知道多好,早点想通早解决,始终有这么一遭的。”
银杏也同意,轻笑道:“等没人了,我悄悄劝劝姑娘,让她别跟二过不去。”
黄蝉握住她的手,道:“你做的,二都知道,放心吧。”
得了黄蝉这句话,银杏满意极了,她回头看看,道:“我先回去,她们约莫也说好话了。”说着,又蹑手蹑脚回到内室,去探听芷嫀和黄橘在说什么。
而黄蝉在煎好这盅药后就告辞离去找二汇报。
第二日亥时,霍怡婧心打扮一番,不带黄蝉,反是带了白芨施施然到来。绿萝被大太太院子里的瑞云叫回去,银杏跟着绿葵一起看药,黄橘一个人在室内侍候芷嫀。
霍怡婧入房来,脸上带着温和明亮的笑容。黄橘见到霍怡婧,心中略带不愿的起身行礼。她想着这位隔日来一趟,每次都吃自家姑娘的冷脸,何必呢。
“三姐姐,在绣花呢。”霍怡婧还没走进便问。
芷嫀径自拿了手绢在绣一株寒梅,头也不抬,道:“黄橘,快去给二看茶。二想必渴了,才专门来我这讨杯茶喝,你上的快点,二去的也快些。”
霍怡婧脸上的笑容一滞,身体也顿了顿。白芨微微蹙了眉头,不敢相信三姑娘说话这般无礼。这当真是叶府知书达礼,温和柔弱的三姑娘么?
平日里霍怡婧都是带着黄蝉过来,白芨还没有见过跟芷嫀面对面打过交道。
黄橘听话的应了声,“哎,这就去。”说着,放下东西快速出去。
黄橘这反应让霍怡婧和白芨主仆脸上都有点下不来,主子这么说,这小婢子还真的应。
霍怡婧打量着芷嫀的表情,她不相信昨日她听了那些话不生气,现在这淡漠的表情,一定是装的。方大夫对她的诊断,她已然知道的清楚。而她更清楚的是,自己这个表姐有多敏感,一句普通的话,都可能想多想偏。更不用说那些刺人心窝的话,会对本来就郁结于心的表姐产生什么效果。
明明是薛家真正的二,却顶着让人质疑的亲家姑娘的身份在薛家养病。她不能说出去,已经够憋屈。大太太从来不曾真正的重视过她,来好好探望她说说话,一切都是齐妈妈代劳,更让人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