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听见了谁的抽气声。
金步摇,正妃的象征,每个皇子都会将它赐给自己的正妃,当年当今皇上被立为太子时,并未赐给当初的还是太子妃陈皇后,而是将它给了当时才满十二岁的秦宁。惹来东众妃的记恨,无奈太子一意孤行,当时太后也忌惮林相,皆怒不敢言。只是从那一天起,满朝上下都明了,日后无论是谁入主椒房殿,但太子真正中意的只有秦宁。金步摇,不单单只是一发簪,一个身份,更是这么些年两人风风雨雨一路走来的见证。而此刻她一开口便要了金步摇,好大的野心。秦宁终于抬眸正视了眼前这个女孩。
殿中又陷入了寂静,彼此间都能听见各自的呼气声,屏息着眼睛眨也不眨的注视着那两位婕妤。皇后虽诧异苏悠的大胆,但难得能见到秦宁这般难堪,她很高兴,金步摇如同圣上的宠爱一样,是后每个女人的向往,谁都想得到,凭什么让她一霸就霸了近二十年,也该易主了。瞥了眼身边的皇上,竟然安坐着未动,且饶有兴致的盯着秦宁,似也在等待秦宁到底给还是不给。
苏悠伸着手,一脸无害的望着秦宁,歪着脑袋,疑惑着问,“姐姐不肯吗?”困惑着的神情,仿佛似个孩子,又转头唯唯诺诺的看了皇上一眼,嘟着嘴说,“皇上不是说什么都可以吗?”那样子看起来,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一脸娇俏,惹得人不忍责怪了他。皇帝竟顺了她的话,笑着点了点头。
秦宁望了一眼她身边的苏灿,亦是一脸不解的望着自己。至始至终竟未开口阻止他那好似不懂事的女儿。
马雯不信她父女看不出这发簪是金步摇,她本以为皇上会出声阻止,可现在瞥见正殿上的人静坐着不语,冷眼望着这边,心下已明了了,起声喝道,“你知道……”
秦宁拉住了她,起声,淡笑着说,“当然可以,只是一发簪而已。”殿内有谁的惊呼声想起,只是一发簪,竟说的这么轻描淡写。秦宁不去理会四周或责怪或唏嘘的目光,说着伸手取下了发簪,如瀑的秀发瞬间全洒了下来,一阵微风,轻柔的扬起了秀发,发香四溢,却吹不散她脸上淡淡的忧伤。众人惶恐,都不忍再去看了她。
苏悠欢喜的拿过发簪,走到皇上跟前,撒娇道,“请皇上给臣妾带上。”
皇上满脸笑颜的答应了,起身亲自为她上发簪,又细细观赏了番,搂着她坐在正中的龙椅之上。
朗声的笑声,娇俏的笑语是不是的从正殿上方传来。阵阵笑声无不在提醒着在场的众位,后变天了。
寻了空隙,秦宁起身离去,阻了要跟着的马雯,寂寥的往后走去。没有人去阻挠了,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无不感慨,最是无情帝王心。
苏悠躺在皇帝怀中,指着秦宁的背影,担忧的问皇上,“姐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臣妾讨了她的发簪,她不高兴了。”
皇帝顺着她的指尖望了一眼,低头对柔声说着无碍,眼神却瞟下了安青。
安青明了,起身,避开众人匆匆离开,跑着追上了秦宁,扶着她,不解的问,“这刚进,就问您要金步摇,这是太明了,还是愚蠢了,我怎么愈发的看不懂了。”
兰心止不住埋怨道,“她问您要,您还真给了。”
秦宁示意她小声,转头对安青赞叹道,“一石二鸟,好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