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皓愣愣的望着眼前这个脏兮兮的女孩,蹙眉问,“你是马柔?”
他对这个妹妹的印象不是很深,似不曾见过几面。以前他跟着老管家住,很少会到西院去,后来搬到东院,每日跟着父亲,除了过年过节吃团圆饭的时候能看见她们母女,平常似压见不着她们。只依稀记得这个女孩跟若兮竟长得有几分相似,是因为她的母亲吗,那个印象中总是柔柔弱弱的女子据说是淑姨的表亲。去年他跟父亲在院中练剑的时候,曾见过她一面,穿着粉色的长裙,远远望去竟像极了淑姨。那一眼印象极深,除了因为她与淑姨有几分神似,还因为父亲望见她的那一刻眼中的温柔和待她走近之后莫名其妙的愤怒。
他不知道,父亲迷恋的望着她的时候,看到的是她,还是淑姨。姨娘曾说过,这个女人故意打扮淑姨的样子来迷惑父亲,希望得到父亲的专宠,甚至想谋得马家主母的位置。他不喜欢这个女人,并不是因为姨娘所说的她的野心,只是因为他深知淑姨是父亲心中永远的痛,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每日打扮成淑姨的样子,在父亲面前,日日提醒着父亲他永生的遗憾。
马柔被他怔怔的望着,有些羞愧,又听他问自己,心下有些惊奇,他还认得自己,这个只见过几面的,每回都会冲着自己温暖的笑着的哥哥竟然还记得自己,有些欢喜,又有些不堪。却又听到马妍说,“哥哥,就是她,上次还差点把我推入湖中。”急忙辩解,“你胡说。”
“我哪有胡说,我娘说了就是你推我的。”马妍不服,像个高傲的公主一样低睨着她。瞥见她身前的泔水桶,捏着鼻子,满脸鄙视的说,“你竟然在这吃这些,这是猪吃的,真恶心。”
又是恶心?马柔受不了她的羞辱,羞愧的低下了头,只求她能安静下来,赶快走,赶快离开。却听她仍不依不休的叫唤着,院子里越来越多的下人围了过来,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的,满脸鄙夷,马柔羞的无处可躲,恨不得此刻能有个地缝让她钻了。耳边还传来马妍尖细的声音,“来人啊,把这拿走。臭死了。”
马柔眼睁睁的望着下人将装满剩菜的桶拿开,那些虽是泔水,却是她的午餐,如果没有这个,她今天就要挨饿。陈菲每日给她的食物是又馊又硬的馒头,比这泔水还不如。望着马妍那一脸得意的笑容,心中充满羞愤,若不是她,自己怎会像个小丑一样,被人围观,若不是她娘,她何苦要受这种罪。
她恨不得上去狠狠撕烂她的脸,只是……只是马皓在,那个偶尔能冲自己淡淡一笑的哥哥,是她在这个府里唯一的温暖。已经被他看到自己如此不堪了,若再在他面前撒了泼,那他是不是也会跟父亲一样,认为自己是个刁钻蛮狠的人了,他是不是也会跟父亲一样,再也不会理会了自己。眸里含满泪水,不敢去看他,怕看见他也是一脸的鄙夷,怕看见他失望的眼神,羞愧的低着头,忍不住的低泣了起来。
马皓望着那个跪在地上低泣的女孩,心里有一丝疼痛。望着那张脸,他无法想象若一天若兮也遭受了这番羞辱,那她该怎么办。想到这,也不管可能与否,心下竟慌乱了起来,只有一个信念,要救她,要救她。冷着眸狠狠的扫向站着围观的下人,道,“都没有事做了吗?”
下人们听他问话,忙散开,空空的院子里只留下他们三人。
“真不要脸。”马妍仍她喋喋不休的数落着,“娘说你是个贱种,还真是。”
马皓蹙眉,这等伤人的话,怎会从一个四岁的孩子口中说出,拉了拉马妍,说,“好了,我们回屋吧,你该午睡了。”
“不嘛。你难得在家,陪我在玩一会嘛。”马妍一听他要回屋,便不高兴了,央着他在陪自己一会。
马柔听着甜腻腻的声音,很是羡慕,何时自己才能和她一样,能肆无忌惮的与他撒了娇。心下有些苦楚,他是马府最尊贵的大少爷,而她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小妾生的孩子,这辈子怕是不可能了吧。
马皓宠溺的揉了揉马妍的头发,终是自己的妹妹,再怎么娇蛮,也不忍多责怪她。平时父亲总将自己带着身边,没时间陪了她,今儿难得有时间,他也想多陪陪她。柔声说道,“你先去午睡,等你醒了,我再陪你。”
马妍听了,这才乖巧的回了房。马皓望了眼跌坐在地上的马柔,往厨房走去,“吴妈。我饿了,给我一碗饭好吗?”
厨娘见是她,堆了笑脸,问道,“小少爷不是才用过饭吗?”又恐他真饿真,忙再说,“要饿了,吴妈给你做点点心,可好。”
马皓微笑着摇了摇头,“不了,就给我一碗饭菜吧。”
厨娘见他执着,只能答应,连声说,“好,好,好,你去屋里等着,吴妈给你送来。”
“不用,我在这等着吧。”
厨娘不知他有何用意,也不敢怠慢忙去盛了碗饭,又寻了些热菜,“好,来,再夹个**腿。”这才递给了他,望着满满的一碗饭,又怕他吃撑了,忙说道,“吃不下就剩,可不要撑着了啊。”
马皓接过碗筷,淡笑着向厨娘致谢,出了厨房,转到后院,瞥见那个仍坐在地上的女孩。走到她跟前,在她诧异的目光下,蹲下,讲碗筷递了她。望着她满是污渍的脸上,睁得大大的眼睛,满脸惊呀的望着自己,很是滑稽,扬了扬嘴角,低头笑了笑,又怕她多想,抬眸望着她说,“快吃吧,以后若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