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伎子,两厢推让,一时间目光相对,眼波四掠,座上众人神色不一而足或微笑,或皱眉,或漠然,好不彩。
“大皇兄就别为难五弟了,谁不知道五弟爱妻如命,你当着弟妹的面赠美,教他如何敢受?”只听太子在一旁笑道,语带戏谑,眼中尽是揶揄之色。
虽是在拿话酸齐王,却是适时地解了围。齐王听了也不恼,只淡淡一笑,“皇兄美酒佳肴盛情款待,宴后若再有厚赠,岂不是要教旁人笑话小弟吃饱喝足还连着捎带?皇兄的美意,小弟真当不敢受。”
“愚兄一片心意,既然五弟执意不受,那就算了吧。”豫王面露不悦,但已不再坚持,冷冷瞥了那三名女子一眼,“还不下去!”
一场好戏便如此消弥于无形,添酒回灯,厅内复又一派其乐融融,把酒言欢好不快活。
玲珑略略松了口气,可心头却并未感觉轻松多少。
或许齐王还有很多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那么作为妻子她是不是应该去尝试了解呢?
就算她并不想知晓,但是天家族系庞大,个中关系盘错节,稍有不慎便惹来祸事,今日豫王的举动,虽令人难堪,倒也不足为患,可他日若换了那真正用心险恶的,只怕就不是被挖苦嘲笑几句那么简单了。
还有,不知是作为妻子本能的排斥,还是因为那种讨厌的被孤立的感觉。便是早已明了他心心念念着某个人,但真正知晓那人面目的时候,心里真的很不舒服!她和齐王之间并无多少恩爱,而且自己这颗心也一样另有所属,却还是无法阻止口发堵。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却不意对上一道含了关切的视线,只是那一点暖意,却让她更加难受。
压抑着满怀的酸涩,玲珑举起酒杯,朝着那人略略致意,神情疏淡自然。
林立人同样默默地抬了抬酒杯,随即便将视线垂下。
“驸马爷平日舌粲莲花,这会子却怎得闷声不响,莫不是本王这里的酒菜不对你胃口?”豫王扫视了一下众人,猛然瞥见兀自低头饮酒的林立人。
“怎么会?王爷的酒太香,立人一不留神多饮了几杯,怕是有些醉了。”林立人抚额浅笑道,心头的涩味却丝丝地往上涌。
“我说你呀,离了皇妹就没个度法!”豫王笑着打趣他,“也亏得皇妹这样的美人,才栓得住你这颗心。”
林立人也不与他计较,只淡淡地勾了勾唇,豫王有些扫兴,怏怏地又说了句,“皇妹小恙,连带着你都没打采的,真真无趣。”
“皇兄莫不是也醉了,皇妹她可不是小恙,是有喜呢!”一旁端王笑道。
闻言,玲珑心头骤然又是一抽。
他,也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看我这记……诶……该罚该罚……立人,这一杯本王敬你。”豫王哈哈大笑,忽然又转向齐王,“五弟,这算来算去,可就差你了,你这小子别的事上倒还算上进,在这上面可真真落到后头去了……不是愚兄说你,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若再不使劲,过年里大宴之时,少不了要被念叨。你是没皮没脸的,可教弟妹怎么抬得起头?”
瞧瞧,这都管到人家床帏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