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心底下其实何尝不想那袁氏母女在众人面前难堪一把,但她明显已经察觉到那窦氏的面色已经微微有些不豫了,她做所有事情的目的都不过是想要讨好窦氏,自然要顺着她的心思,把这场戏给好好地演下去。
阿芙站起身来,对着那秦氏敛衽行了一礼,方才浅笑着回道:“谢谢二伯母您的提醒,这次确实是阿芙大意了,才会这么不小心烫伤了手,不过此刻已经无碍了,多亏大伯母与祖母照拂我,我的伤势才能好得这般地快呢。”
阿芙这一番话总算是说得袁氏的脸色好转了些,一脸怜爱地看向那阿芙,连忙开口说道:“阿芙这般乖巧懂事,本就是惹人疼的,咱们府上哪个不是心中极关心你的,只是我与老夫人比旁人快一步罢了。”
那秦氏看着阿芙与袁氏一唱一和的模样,很明显地冷笑了一声,再看向那阿芙的目光便有些恨铁不成钢了,冷声说道:“阿芙可真是‘知恩图报’啊,只是你年纪还小,看事情未免太过简单了些,恐怕还不怎么会分好赖呢。”
秦氏这话说得明显就有些露骨了,袁氏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阿芙却是更欣赏这颇为‘心直口快’的二伯母了,也就她这种子,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刺那袁氏了吗,不过想来那袁氏也不是吃素的,若是再不反驳,那可就不仅仅是贤良温厚,而是好拿捏,由得任人搓揉了。
“妹妹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阿芙即使年纪小,不懂事,还有老夫人教导着,这府中的教习先生们可也不都是摆着看的,怎的会连好坏都分不清呢,妹妹您多虑了。”果然,袁氏柔柔一笑,用极温柔的语气,却是丝毫不留情面地反驳着秦氏。
秦氏秀眉一凛,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那窦氏却是开口堵住了她的话:“行了,说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阿芙的事情我自是会派人照顾好的,往后也不会再发生这等事情了,今日我也有些乏了,你们都回了吧。”
窦氏这时候说这话,明显就是落了那秦氏的面子,毕竟她来了也不过就是一刻钟的时候,窦氏便急急让她们退下了,明显就是不待见她的意思,但窦氏都已经发了话,那秦氏即使心中再不满,面上也只能恭敬地应下了,众人又与窦氏行了礼,待那窦氏起身进了里间儿,众人方才陆陆续续也离开了。
阿芙知晓自己间接地已经得罪了秦氏,看着她一脸铁青大步离开的模样,便知晓往后她定也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了,不过她也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卒,那秦氏的头号怨恨人还是袁氏与大房众人,她这个小透明,只要注意不去她面前碍眼,应该也很快便会被遗忘了吧。
接下来的半个月,阿芙便一直都蜗居在自己的院子里,美其名曰养伤,除了每三日必须去窦氏那里的请安,几乎就是足不出户了,这倒是也给她减了不少是非,她虽是每日里宅在住处,但也不完全是耳聋眼瞎了,夏荷与田嬷嬷都是喜欢四处去走动的人,自然会给她带来许多有趣的消息,比如那李思温被窦氏罚抄完佛经之后,就与李思柔被太后娘娘召进内小住了几日,回来时带了许多中赏赐回来,说是件件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品,倒着实让那李思温炫耀了好几日,府中众人对着五小姐六小姐更加恭敬了等等。
阿芙听后倒是无所谓地一笑,她那太后姑妈做的什么打算,也应是众人皆知了,李府是她最大的依仗,只要李家这庞然大物一日在,她的地位就是极其稳固的,她的儿子现在还小,但她却已经谋算开了,只有挑了李家的女子做皇后,生了继承人,李家一门双后,那她的地位将会更加的稳固。
可是,这样便是好的吗,树大招风,这句话古已有之,当今皇上现在确实是还小,还离不开太后与李家的扶持,但他总会有长大的一天,等到他完全有能力亲政了,难道他还然会继续忍受一个可能威胁她皇权的庞然大物存在吗,由古至今,帝王都是无情的,在他们眼中只有江山是最重要的,什么骨亲情,只要一触及到江山这个底线,便也都变得微不足道了,除非那只是一个没有自己思想的傀儡皇帝,但当今皇上是吗?这一点,阿芙也便不得而知了
对于李思温的风光得意,阿芙并不关注,她更在意自己练了这半个月的女红手艺,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的刺绣手艺已经勉强能入眼了,虽然可能与从小便练习起来的大家闺秀差了不止一星半点,但因着她的生长环境,女红技艺不是那么湛,倒也是说的过去的。她手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她也已经跟窦氏打过招呼了,明日开始就继续到那育殊阁去上课,希望那李思温经过上次她给的小小教训,不要再轻易撩拨她的底线,不然她不介意让她去那佛观里头抄经的,毕竟现在已经入冬了,这寒气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阿芙看了明日的课表,知晓要轮到的是那琴艺课,对于那古琴,她可真当是一窍不通的,不过这也没什么,若是她琴棋书画样样通,旁人倒真会对她产生怀疑了呢,她不擅琴不正好也可以让那李思温心中熨帖一些了吗,上次与她为难,还不是因为那柳先生夸奖了她的字写的好。
阿芙重新回到那育殊阁上课,心情倒也真是不错,毕竟窝在自己房间里刺了十几天的绣,不腻歪才怪呢,现在能抚抚琴,陶冶情的同时顺道也可以放松下身心,倒也是件不错的事情呢。
琴艺课似乎与其它的课程有那么些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