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云莎提出我想在这里住几天的意愿,并且表示会按照他们谷里的规矩来走动和支付相关费用。起初她不太同意,因为已经很久没有外来人在这里留宿了。于是她去请示了云曦老尊,很意外地这次老尊竟然同意了。
云莎领我到一楼,走进一间宽敞的房间。
“这是你的卧室。”她对我说。
“不错,谢谢!”我对住所向来要求不高,安静、干净就行。
“不客气,那你请便。如果要出去转悠,请到三楼来找我要开桥上铁锁的钥匙。”
“请问一下,为何要在桥上套上铁锁?是怕别人进来吗?”我问。
“老尊年纪大了,怕吵。”
“哦。老尊行动还方便吗?谷里所有的事务她还管吗?”
“都交代我来管了。”
“你的父母呢?”
“住在二楼,他们痴呆了,管不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假如某天你对某人动了真情,你也会痴傻吗?”
“会的,到时候又会有新的家属来管理这些事务。我们每天得把谷里的事务向本尊汇报一次。”
“她真厉害,我是说她年岁那么高了还管事。”
“这是谷里的规矩,只要是最大权利的人,无论他年纪多大了,我们都得把每天谷里的事务向他汇报一次,所以他们也很辛苦的。”云莎说完又向我微笑了一下,然后往门外走去。
“请等等,请问我可以抽个时间和老尊聊聊天吗?”
“这个,要看她的神状况。一般她只接见一下客人,不太和别人谈事情的。”
“谢谢!”
她微笑着走了出去,还顺手帮我拉上了门。
“云曦老尊有钱,有权利,住大殿,有人服侍,她什么都不缺。”我脑子里回荡着今天在路上一个小孩跟我的这句话。但是这个神情忧郁沉默的老人,看似什么都不缺但不快乐。或许一个人强大到什么都不缺时,也是她/他最孤独的时候吧。
次日一早我就起来往三楼去向老人家请安,因为我听说她每天早上六点就准时起来了。
她的房门开着,我看见她坐在她床正对面的沙发上,周围没有一个人。
“老尊,早上好。”我轻轻地和她打招呼,她实在是太老了,坐在那里好象随时都会倒下来一般。听见声音,她抬眼看了看我,然后又垂下头去。
“早。”她很费力地回了一句。
我走过去坐在她的旁边,我微笑着观察她,她显然不算很痴呆,比起昨天我遇到的那对夫妇的症状要轻许多。即便已经那么大岁数,她看起来除了有点颓废和举止笨重之外,眼神是明亮的。她的右手拽着一条白色的手绢,也许是太白的缘故,似乎散发着微微的光。
“你从哪里来?”她用有点含糊的声音问我。
“都城。”
“来这里做什么?别人都害怕来这里。”老人像个小孩般嘟着嘴说。
“我喜欢到处走走,嘿嘿。”
“这真让我妒忌啊!”老人说。
“您喜欢出去走动?”我问她。
“现在不想了,早就不想了。以前想的时候没能出去。”老人忽然感伤起来。
“如果你很想出去走走,我跟云莎打声招呼,我们带你出去走走怎么样?”
“不用了,现在我很讨厌出去。”老人似乎有点激动。我也就转换了话题。
“您吃早餐了吗?“
“吃过了。”老人把头靠在了沙发上,似乎想半躺下来,我赶紧帮忙。
这时云莎进来了。
“老尊今天神不太好。”云莎笑着端过来一杯茶给她。
“哦,没关系,我来请个早安。”
然后我便申请到谷里到处转转。云莎去给我打开了桥上的铁锁。
山谷里的清晨静谧深沉,我行走在林间的小道上,树上的鸟儿恐慌四窜,拍打下了许多露珠。我看见了一对对痴痴缠缠的夫妻,有的在田间干农活,有的在河边洗衣服,有的在菜园种菜,但他们都是一对一对的,并且恩爱无比,你搂我抱的简直像在拍戏,女人偶尔说一些嗔怪的话语,听起来痴得做作。
我在谷里转悠着,所见的竟大多是这样的人。就连走路都是互相缠绕着的,带着一种病态的痴迷,非常不可思议。
大片的空地上,小孩子们在欢快做着老鹰捉小**的游戏,只有他们看起来还是正常的。我心里忽然涌起了强烈的信念,要想办法解开跟随了他们一个世纪的痴傻之谜。要想一步步解开这个谜团,首先就要对这个山谷的人民历年的生活事迹做系统的了解,包括这里的风土人情,了解这个现象发生的准确时间以及当时谷中的一切状况。该从哪里开始呢?我看见小孩子们玩得正欢快,我跑了过去:“嘿,孩子们,我也一起玩好不好?”
“好啊,来吧,你当老鹰。”
于是我们就玩了起来,玩到累了的时候,我就给他们讲故事,这个方法很受用,他们全都凑过来了。我也努力发挥想象力,把一些家喻户晓的故事讲得逗趣无比,孩子们与我渐渐地打成了一片。
“你们知道你们的爸妈为什么会这样子的吗?”
“知道啊,他们相爱嘛。”
“那你们害不害怕以后遇到喜欢的人之后也会这样?”
“不害怕了,现在谷里好多人都不喜欢别人、不结婚了,这样他们就不会痴傻了。”
(⊙o⊙)啊!这也不是好现象呐,我在心里说。“你们看见过有人嫁进来吗?”我问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