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楼下一问,确实是卖风筝的,不过还教人做风筝。白九重一行眼睛立刻亮了亮,教了学费开始做学生。
老师傅熟练地示范着,几个听的很认真,就是姿势不是很雅,一个个蹲在那里跟如厕一般,将老师傅众星拱月地围起来。
“先用细竹扎成骨架,再糊以纸或绢,系一长线。“扎”要对称,左右吃风相当,要不飞起来也会栽下去;“糊”的时候要全体平整,最后是“绘”,要做到远眺清楚,近看真实;当然“放”也是有讲究的,要依据风力调整线的角度。风筝的种类主要分为“硬膀”和“软翅”两类,“硬膀”吃风大,飞的高;“软翅”风筝柔软,飞不高,但飞的远。”
白九重握拳:“我要飞得高也要飞得远。”
晏庭月笑吟吟地看着他:“九重,乖乖待在我身边就好了,你要飞走了,爹爹可要伤心死了。”
“我才不要,谁管你伤心了。”白九重摇头晃屁股做着鬼脸,却忽略了一直以来嫌恶的爹爹的称呼。晏庭月望着他瞪得滚圆的眼睛,不期然想到了狐狸形状的白九重,活泼好动,一贯的调皮,忍不住嘴角往上翘了翘,“啪”一声在脑袋打了一记:“小没良心的。”白九重嗷呜一声叫唤,趴到他背上开始撒泼耍赖。
华宣看着晏庭月背后那脚印渐渐被磨干净,眼皮跳了跳。
几个人花了半两银子付了学费学了半天总算学会了,两只狐狸一回到客栈,就躲起来秘密开始制作风筝,且再三重复:不许打扰;说是防止被人看见偷去了他们的点子。
晏庭月哭笑不得,以那两只狐狸的脑袋,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风筝来。
赵恒巴巴地看着被关上的门,嘴紧紧闭着,下一瞬,门打开了,白九重的小胖脸贴在门缝之间,挤出两坨来:“小恒,快进来。”
赵恒得令,欣喜地进到房中。
房门外空余下一个凄凉地身影,晏庭月呆呆地望着那堵隔绝视线的门,只觉得悲怆万分:“天啊,为什么只剩下了我一个!”一时间,电闪雷鸣,无边落木萧萧而下;门又忽然打开,来不及高兴又看到白九重怒气冲冲的小脸探出来口中吐出一段话——不要吵,还有不准偷看。
一颗心碎成千块。晏庭月转过身,两行清泪顺腮而下,举起袖子擦去了眼泪。
呸!
怎么全是灰。
三个在房间里丁零当啷好不热闹,晏庭月一个人在外面晃荡许久实在无聊,最后还是决定动手做风筝。
房间是被占着了,他问老板在后院借了块地方,拿着材料就开始做起来。做个普通的其实不是很难,像是蝴蝶雀鸟,晏庭月想了一会儿,突然笑了。
后院静悄悄的,时近傍晚空无一人,忽然一只巨肥无比的大白猫不知从哪里探了出来,走到晏庭月边上,不远不近地看着。晏庭月抹抹脸,冲肥猫招招手。肥猫懒懒地瞄了他一眼,优雅地迈着步子又走近两步,然后躺下。
晏庭月俯下身,在他皮毛上了两把,啧啧叹道:“胖归胖,却到底没有我家那个舒服。”
肥猫大概是听懂了,大怒,猫口大张,差点就在晏庭月手上留下痕迹。
晏庭月颇是遗憾地缩回手:“脾气倒是一样的大。”
“这位客人是要去风筝节么?”一位妇人拖着一木盆子碗来到后院井边上,看到晏庭月就走了过来。
晏庭月笑眯眯地站起身说:“是啊,大姐参加么?”
“咳,我们这手艺,去了也是白花了银子,不过看是肯定要去的。”
“这风筝节确实很受欢迎,不过规模这么大,想来主办方定然很是费了心思啊。”
“那可不,要不是傅家,还有谁能够办这风筝节啊。”妇人一张笑脸,开口谈道。
“傅家?”晏庭月疑惑。
妇人立刻叨叨开了:“客人外地的吧。”见晏庭月点头,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傅家是咱们晋陵鼎鼎有名的大家,方圆几百里都是他们的田地,这城中的铺子多半都是他家的,哎,要说家里装着金山银山我们也是信的,别说平民百姓,就是咱官老爷见了他们家也是要礼让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