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林安就被书虫叫起来,看了看表,才五点半,顿时心内一阵哀嚎。长这么大,连读书的时候都没这么早起来过。
抱怨归抱怨,但还是哎呦哎呦的搬动双腿,试图站起来。昨夜打坐运行周天太舒服,一不小心坐着睡着了,结果现在双腿发麻,好似无数的蚂蚁在里面筑了窝,又痛又痒,恨不得砍了才好。
“给你一刻钟时间。”书虫狠心的下了死命令。
“豆苗都还在睡,好困。”林安抽抽噎噎的嘟囔,扶着墙壁爬到衣柜边换运动服,用冷水洗了脸,又在书虫的强调声中,拿苏一宝领导送的发簪把头发盘起来,跺了跺已经好了不少的脚,出门爬山。
“林安?!”
一出门,撞上做早练的苏舜钦,对方那见鬼了似的表情让她脸色垮下来。
“咳,早啊。”
“早……”苏舜钦穿着背心短裤,肩膀上搭着毛巾,探出头看看天色,还在发愣。
“我爬山做锻炼。”林安撇了撇嘴,一猫腰越过苏舜钦,往后山跑。
“太阳打西边出来?”苏舜钦呢喃着,回头看着林安背影,见到她头上的发簪,眼中闪过莫名的光彩,唇角上扬起来。
一个大西瓜,从中切两半,一半给你,一半给他……
“这是练太极?”林安一边按书虫传输给她的内容练习,一面腹诽着偷看下面玉简的内容。
“太极?嘿嘿,你做下去就知道了。”书虫的笑,将玉简里的内容一股脑塞进林安识海里。
林安的脸色从最开始的轻松,转为黑如锅底。识海中书虫给出的影像正不停舞动,那一个个姿势,非专业杂技演员不可做。
“这是千手观音吧……”
“千手?你要用两只手做到如此,这还只是基础。”书虫嗤笑。
“不可能做得到的?”林安猛摇头。
“不行也得行!修行不管内外!手诀都最主要!也最基础!你现在要练习的就是基础手诀,有时候炼一次药,手诀甚至成千上万,你若不能在短时间迅速打出,将会功亏一篑……给我练习!”
在书虫的吼声中,林安泪眼汪汪的掐兰花指,掰关节,抡胳膊跺脚。她不是练舞的,关节早已僵硬,若不是吃了玲珑果莫名改善了体质,这一番练下来,骨头还不定被掰成多少节。
一早上下来,笑着上山,哭着下山。林安脆弱的心灵,被书虫打击得千疮百孔,本来还得益于有了神识,可以过目不忘,但这小小的过目不忘本不能满足书虫要求,一声声错误,一句句不到位,蠢材!废物!从开头骂到结尾。
书虫吼:“最基础的手诀都做不好,不准吃早饭!”
“肚子饿了。”林安抽抽嗒嗒,甩了甩酸痛的双臂,麻木的十指。
“饿不死。”书虫恶声恶气,金丹期已是辟谷,肚子饿纯粹是心理因素。
“去你的菜园子,接下来的功课更重,是你师尊独有的术法,想出神入化,得道成神就认真去做。”
林安撇了撇嘴,干瘪的肚子,屈服于恶势力。
天没亮就上山,整整一个时辰两小时,下山时都过八点了。苏舜钦站在门口,半抱着,斜靠门框,身后是一桌喷香喷香喷喷香的丰盛早餐,他微微扬唇,笑得如同天神下凡。
“回来了,快过来吃饭。”
林安望着碧绿的酸黄瓜,白白红红的辣萝卜,黏稠的薏仁稀饭,金黄的炸小馒头……咽了口口水,书虫已经爬到她的鼻尖上,威慑力十足,她悲伤的闭眼,决绝的撇过头,捂住鼻子,泪奔而去。
“我不饿,我要努力修炼,不吃了……”呜呜……好想吃,好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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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材!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有何用?!”
“此灵气非彼灵气,灵气亦有五行之分,金木水火土,此乃常识!”
“先天道体既名先天,自有其独特之处,水为蓝,木为碧,水木相成……”
“这些跟炼丹……炼药有关系吗?”林安被书虫吼得直缩脖子,不敢把在她脸上跳踢踏舞的虫子揪下来,连痒痒都忍着没敢去挠。
“水为万物之源,学会控水,万物皆在掌控当中。”书虫在林安额头安了家,“算了,蠢材无法理解,你只需懂得,一切按我说的去做,不可懈怠,免得堕你师尊威名。只比神目稍逊半筹的灵眼与你真是明珠暗投,五行灵气能分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