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盛装打扮,如何看不出对方是在向自己示威的,当下就恶狠狠地看着茕娘道:“跪下!”
茕娘反问道:“敢问母亲,不知茕娘犯了何错?”
张氏维持着一如既往的傲慢:“我身为你的母亲,让你跪下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若是亲生母亲,跪便跪了,可您是继母,若是这般,只怕人家会说您磋磨原配之女,于您的名声有碍。”茕娘说的陈恳,可是一桩桩一件件皆是往张氏的心口上戳。
张氏身为富商嫡女,从小就娇生惯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偏偏在婚事上头视为毕生耻辱。本朝不禁官商通婚,可是商人地位仍旧极地,张氏的父母一心想要将她嫁给官家,成为地位高崇的官家太太,可是但凡有些清高的官员都是不愿意与商人通婚的,好不容易找到了贺闵,却也是因为他原配逝世,这才轮得到张氏。
张氏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给原配的牌位敬茶,在张氏的记忆中,只有妾才需要给主母敬茶,她可是堂堂正正被抬进贺家的,为什么还要给一个牌位敬茶?!这不是平白就比顾氏低一等吗?张氏当时就觉得难堪,可事已至此她又能怎么办呢?只能咬牙忍了下来。可这件事从此就成为了她心中的一个疙瘩,而贺茕娘这个原配留下的嫡女就像一颗钉子一般,时时刻刻地提醒着张氏这件事情。
张氏气得两眼发黑,抖着声音道:“把这个不孝的贱种给本夫人抓起来!”
张奶娘一瞪四周:“没听见夫人说话吗?”
茕娘却一点都不慌,只是淡淡道:“夫人慎言,茕娘与荣娘妹妹同出一父,若茕娘是贱种,不知妹妹又是什么?”她顿了顿,目光掠过气的抓狂的张氏,对那些要围上来的仆妇说道,“夫人要教训我,自是无妨,可你们不过是下人,以下犯上,就不怕被赶出去吗?”
她这话一出来,顿时就有几个人迟疑了一下。
张氏却不管不顾,气急败坏道:“把她给我抓起来!出了事本夫人负责!”见茕娘只是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似乎一点都在意的模样,更是怒不可遏,“还不动!难道要把你们都扫地出门才知道这家里谁才是主子?!”
还没等仆役们动起来,一个带着愤怒的声音就从院门传来:“谁敢!”
众人回过头,才发现贺闵带着郭姨娘等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院门处,贺闵一脸怒容,看起来气得不轻。
张氏一慌,但很快又挺直了腰板:“老爷,妾身只是在教导大姑娘,却不知是什么人在您耳边嚼舌根,让您急匆匆地赶过来?”说着,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郭姨娘。
贺闵怒喝道:“你少攀扯别人,茕娘刚刚去了庙里替亡母做法事,回头你就把人拉过来立规矩,是生怕你这不慈的名声传不出去是吧?”
若是往常,张氏见到贺闵这般生气,必然就要收敛一二了,可是这阵子以来她屡屡受挫,再加上贺茕娘与贺闵轮番戳她的痛处,顿时气得两眼通红,也顾不得其他了,怨愤道:“是怕我不慈?莫不是老爷怕惹怒了顾家那位探花郎吧!”
贺闵气得浑身发抖:“住嘴!你、你、你……”
郭姨娘连忙在一旁扶住他,茕娘都懵了,大约也是没想到继母竟然这么有胆,直接就把这话给大喇喇地说出口了。
张氏说完这句话也被自己给吓到了。不过也不能怪她,这一两个月大概是她有生以来过得最不顺利的一段时日了。她每日被关在这么个小院子里,担忧着女儿在庄子上过得好不好,又怕被郭姨娘和杏姨娘给抢了手中的权柄,可以说是战战兢兢的,心神早就变成了一根绷紧的弦,如今又被茕娘和贺闵轮番戳痛脚,这才没有忍住爆发出来。
贺闵被气得差点背过去,于是又加了张氏三个月的禁闭,这才甩着袖子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茕娘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张氏这么一作,她原本的打算自然就没有办法实行了,要铺子的事情也只能再想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