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
艾米似乎不打算继续追问他们,游刃有余地包着馄饨,说,“阿姨说,昨天有几个小孩跑去水坝玩,差点就出事了,你们也留心点,别到那儿附近去。”
接下来的时间里,还不到面面相觑的境地。
小胖子因为从这件事情上撇清而没心没肺的高枕无忧,艾德闻淡定的,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只有陆嘉洛馄饨都包得规规矩矩,失去发挥创意的心,没着没落的感觉。
包完馄饨收工,已经是下午五点钟。
陆嘉洛的头发始终扎着,这会儿散下来,发尾仍有湿意,她走进卫生间,想找一把宽齿的梳子。
听到一阵上楼的脚步声,她抬头。
每个人的脚步声都不尽相同,只要够熟悉,基本可以辨认出是谁,所以她在等待镜中出现艾米的容颜。
果然是艾米来到卫生间外头,门是敞开着,她依然习惯尊重地,敲敲门框。她笑着说,“我给你梳头吧。”
她们回到陆嘉洛的房间,记得小时候,艾米就常常帮她梳头,因为她的头发又厚又多,洗完总是吹不干,一簇一簇的打结,梳不开,硬是扯到头皮疼。
可是,梳子在艾米的手里,拥有魔法一样,所有的结都迎刃而解,再从她的头顶梳到发尾,一下一下。
现在的陆嘉洛知道,艾米只是比自己,多了许多的耐心。
轻、柔、细致,艾米是这样似床蚕丝被般的一个女人,而陆嘉洛不应该在自己的脑中剧场里,将她刻画得过于冷厉。
陆嘉洛有些愧疚。
“艾米,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们的……”眼前是房间里贴着从杂志剪下的建筑物,和人物装饰的墙,陆嘉洛想了想便嫁祸出去,“是艾德闻说‘我们偷偷交往吧’,免得万一分手了大家都很尴尬。”
反正艾德闻不会出卖她。
艾米笑笑说,“他想的很周到呢。”
陆嘉洛扭转过上身,面对着她说,“不过我觉得不需要再瞒着你们,因为我和艾德闻就应该,可以,很远……”
向来不要脸的自信,遇到她觉得自己可以跟艾德闻长长久久的时候,居然有些害羞,一个词一个词的往外蹦。
艾米眨眨眼,展露出理解的笑容,按住她的肩膀让人转回去,接着给她梳头,“还记不记得,以前有一天晚上,你和正匀树林里迷路了?”
陆嘉洛有印象。
当时与艾德闻吵架的原因,她已经记不清了,大概就是些鸡毛蒜皮的,甚至没事找事的原因。
于是,晚饭后的出门散步,陆嘉洛绝不跟他走同一个方向。
陆嘉洛心不在焉的,用余光跟随着小胖子前行,mp3的电量耗尽,她抬起头来,才发现他们走到了很陌生的地方,彻底懵了。
前面是向下的石阶路,周围一片森森树林,漆黑到树影发亮。
小胖子也发现自己迷路了,哇一声嚎哭出来,让陆嘉洛变得烦躁不安起来。
她转身想按原路返回,却因为来的时候太不注意,很难判别哪一条是‘原路’,又指望不上只会哭的小胖子。
等他们将要产生仿佛在原地兜圈的绝望之前,一束手电筒的光照到她的眼睛上,她下意识抬手挡住,光束就落到地上。
走过来的男生身影,这个时候还没比她高出多少,也不是那么低沉的声音,只是语气,仍然能被她强行解读出轻蔑。
“你们方向走错了。”艾德闻说。
废话,要能走对,他们不早就回去了。陆嘉洛腹诽着。
这一段回家的路程,无疑令人焦灼,她不想承认,走在前面带路的艾德闻,他是唯一使人安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