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点点头,说道:“但据我所知,律师如果没有特殊原因,是不得拒绝当事人的请求的,你能拒绝本地当事人的请求吗?”
女律师笑了,说道:“不是还有‘如果’吗?”
“嗯?哈哈——”丁一笑了,这才是律师的真正风采,继而说道:“为什么只做刑辫律师?”
女律师说道:“我在检察院的工作是担任死刑复核的工作,我在半年的时间里,就复核过十多起死刑案件,当时天天跟这些案件打交道,致使我的情绪非常低落,工作中打不起精神,甚至对这些死刑案卷有一种天然的抵触,我突然感觉到律师工作的重要,应该有人去帮助那些可怜的、可恨的、处于生死存亡边缘的人们。而我从事的工作却让我感到压抑,我经常感到自己只是一个被人操纵的木偶,无奈而且无助。你实现不了自己的主张和意愿,你听不到自己的意见和声音,所有这些,都被一个强大的国家机器运转的声音淹没了。当一个人不能战胜某种环境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去避开这个环境。我想发出自己的呐喊,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我应该在这个体制中尽可能地去为自己寻找或者营造一个适合自己个性的环境,而律师这个职业非常适合我的个性,这个领域也适合我。”
丁一明白她说的这些,就说道:“你的辞职别人怎么看,比如同事们?”
“嗨,说什么都有,别人怎么看不重要,关键是自己怎么看,我对他们说,我辞职了,等于给检察院减负,给社会提供了一个就业岗位,检察院少了一个闲人,律师界多了一个要饭吃的。话是这样说,我其实一点都不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有人说,目前的机关最适合老弱病残以及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人混日子,一切都在相互损耗中衰减,尽管这话有些偏颇,但有一定的道理,二十五六岁是一个人最宝贵的创业时期,我不愿意自己在那样的环境中失去个性和活力,一句话,我不想混日子。我年轻,有热情,有精力,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能力。”说道这里,女律师眼里流露出了自信。
“说得真好,在刑辩律师队伍中,女律师应该不太多吧?你怎么专选了这个领域?”丁一继续着自己的问题。
女律师说:“的确不多,我刚才说了,这可能跟曾经做过死刑复核有关吧,对于我来说,枪下留人更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