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一个声称自己就是孩子父亲的人找上门来,又把陈二喜拖进了屈辱的深渊。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一块根治海河时形影不离的好兄弟刘成。刘成在最后一年没有跟他一同上海河,他得了严重的坐骨神经痛的病,也就是在那一年,媳妇怀的孕,看着自己患难的好兄弟,对比着儿子的长相,陈二喜确认儿子是刘成的种。
刘成由于家里贫困,又是地主的儿子,一直没有说上媳妇,后来,坐骨神经痛的病看好了,自己就给人家做了上门女婿,离开莲花村,离开了亢州,“嫁”到了外地。他这次回来,是来跟他要儿子的,他在那边生了一个女儿,他们夫妇俩商量再生一个儿子,可是总也不能怀孕,他们就想抱养一个,刘成这时就想到了这边的儿子,跟媳妇商量后,决定回来要儿子。
陈二喜一听,狠狠的踹了他两脚后,说道:“孩子是我的,你休想要走。”回到家后,陈二喜又把媳妇暴揍一顿,把刘成来要孩子的事跟媳妇说了,呵斥道:“这回你还有什么说的,你该承认偷汉子了吧?”
哪知,媳妇承认儿子是刘成的,但就是不承认自己偷汉子,半天才说“儿子的确是刘成的,但我没有偷汉子,就算是偷汉子,也是你妈让我偷的。”
原来,陈二喜的妈见媳妇的肚子总也鼓不起来,就悄悄带着媳妇进城检查,检查结果是媳妇没有任何生育上的疾病,那么问题就出在儿子身上,于是,老太太私自做主,决定给媳妇,这才有了刘成和媳妇发生性关系生子的事实。后来,老太太给了刘成一袋粮食,并让他写下保证书,不许追究孩子的事,并且立了字据。
彭长宜听到这里问道:“那份字据还有吗?”
陈二喜说:“没有了,我妈前几年去世了,我媳妇说,当时刘成摁了手印后,不要那袋粮食,是我妈强行给他的,为的就是不让他以后追究孩子的事。”
彭长宜说:“这个人现在在哪儿?”
刘成说:“村里早就没有了他房子,他倒插门后就把户口迁走了,他的老妈后来也被他带走了,他家的老房子就充公了,盖上了大队部,他这次回来住在了城里的浴池。”
彭长宜说:“你先回去,我们研究一下。”
陈二喜又要下跪,孙其说道:“不许跪!”
吓的陈二喜就不敢跪下了。
“陈乐是你什么人?”彭长宜突然问道。
陈二喜一愣,赶紧说:“是我一个远房侄子,我求求您,千万不能告诉他,也不能让我们村里人知道,我们全家就没法在村里呆了,尤其是孩子。”
“这一点请你放心,我们是给你解决问题的,不会给你扩大知情范围,也不会给你扩大不良影响。”彭长宜说道。
陈二喜连忙哈腰致谢。
孙其把陈二喜送到楼梯后,又回到彭长宜办公室,彭长宜刚要打电话,见孙其进来,彭长宜就说道:“孙科长,你在北城工作多长时间了?”
“七年了。”孙其说道。
“之前在哪儿?”
“武警部队。”
彭长宜点点头,说道:“七年,遇到过这类事吗?”
“没有,陈二喜今天要是不说,打死我都不相信。”
“是啊,也不知他家老太太当初是怎么想的,居然用一袋粮食,换了一个传宗接代的孩子?她老人家与世长辞了,不知道给后世留下多少麻烦和隐患,这事如果不妥善解决,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啊。”彭长宜说道。
“您说的太对了,那咱们怎么办?”
“怎么办?孩子不能让这个刘成带走。你琢磨琢磨,看看有没有相同的案件参考一下。”
孙其想了想说:“彭主任,如果咱们解决不了的话,就让他们上法庭去解决吧,许多法律上的东西,咱们掌握不好。”
彭长宜说:“如果移交给司法部门当然好,咱们省得麻烦,可是你想想,陈二喜为什么找咱们而不去打官司,一是他相信咱们,二是他不想把这事公开化,你想想,如果公开了,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们一家都没法在村里呆下去了,尤其是对孩子成长相当不利,这个孩子应该上小学了,他还不能承受这样的心灵打击。”
孙其点点头,说道:“您考虑的很周到,我听您的,马上去咨询专业人士,找找有没有相同的案例。”
孙其刚走,陈乐就到了。
“主任,您找我?”
彭长宜给他倒了一杯水,说道:“小乐,祝贺你,我听你们所长说,你当上片长了?”
陈乐摘下帽子,摸摸头,不好意思的说道:“还不是您栽培的结果,没有您,我可能还在工地干苦力呢?”
“呵呵,还是你自己有出息。”彭长宜接着说:“你认识你们村的陈二喜吗?”
“认识,是我一个远房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