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七卷爱与阴谋]
第271节十八章
“呵呵呵,行啊欢欢,小小年纪对哲学颇有研究啊!你对中国的当代哲学流派有什么评论?”彭若愚装作悠闲的样子翘着二郎腿,把茶盅在手里轻轻转着,眯着眼,含着微笑,欣赏着米欢欢弄茶的优美姿态,更品读着这个女人身上的哲学灵性。此时的她,跟刚才在酒店里的她截然不同!
然而,接下来的谈话更是让彭若愚觉得这个米欢欢实在顶得上十本大哲学家康德的著作,太佶屈聱牙,太晦涩难懂,太看不透了了!
“研究?我能有什么研究!当代的中国有什么哲学流派?当代社会根本没有哲学,全是乌龟王八蛋们搞得溜须拍马的小饰物!”
“你这话本身就是哲学箴言,太犀利,太深刻了。”
“呵呵呵,若愚哥,你不要恭维我了,说实在的,我根本不懂哲学,刚才的话都是胡诌白扯!但是啊,我认准一点是百分之百对的。”米欢欢扬起自信的脸庞,俊俏的双眸熠熠生辉。
“你认准的是什么啊?”
“哲学必须是接着地气的,必须是透彻人心的,必须是给人希望的。这就是我的哲学观,简称‘哲学三点式’,呵呵呵……”
“你的三点太妙了!”彭若愚放下茶盅,拍腿击赏。
“我的三点好吗?”说这话时,米欢欢刚才从沏茶开始积淀的典雅的气质里溢出一股的风情。这种样子,实在太了!彭若愚的腹下不由得微微一颤。
“呵呵呵……”彭若愚被米欢欢的一语双关弄得只能一笑对之。
“若愚哥,你也很喜欢哲学,对吗?”
“看着玩儿,看着玩儿!”彭若愚苦笑着摇摇头。哲学本是彭若愚的最爱,可是此刻一提哲学,彭若愚的心中就翻滚起一股强烈的酸楚,看着眼前的米欢欢,他却想起了很久之前与段晓红相拥而泣的那个夜晚。段晓红把她的第一次给了自己,可是自己却以强烈的无能感发出了锥心泣血的一番感慨:“贫穷的我们,是不能享受爱情的。我们千辛万苦地追求爱情,千思万想地寻觅知音,可是,当爱人就在眼前,知音就在身边的时候,我们却无力接受,却难以结婚,这岂不是人间最大的悲剧?悲剧,悲剧,我们天天生活在悲剧里!”而哲学,就是爱情。因为贫穷,自己拒绝了段晓红;而自己最喜欢研究的哲学又岂不是因为现实的残酷而放弃?
“若愚哥,别谦虚了,我正好有个事想问你呢。”
“什么事?”
“我平常里吧,喜欢看咱中国的书,特别是先秦诸子百家的。前几天呢,心血来潮看起了黑格尔的,这一看不要紧,吓了我一大跳。”
“怎么啦?怎么吓着你了?”
“我当时读的是黑格尔的《历史的哲学》,读到关于咱东方,特别是咱中国的论述,给了我极大的震惊!”
“怎么啦?”
“黑格尔描述的中国好像是平面的,死寂一片,没有半点活力,中国人好像都是天生的奴仆,没有半点反抗的精神。他说的绝对精神,在咱中国一点没有!拿破仑征服欧洲的时候,黑格尔说‘世界精神在马背上’。他说的世界精神是什么呢?”她把斟好的茶轻轻放到彭若愚的跟前,扑闪着明亮的大眼看着他。
彭若愚知道,她这是在设问,无需别人回答,下面她自有答案。
“我理解,他说的世界精神,无非就是独立、自强、做主人的意识,甚至包括对外界的征服。咱们几千年来的中国人真的没有这种精神吗?真的都是奴隶、奴仆、奴才吗?我才不信哩!
我不是学者,查不到什么资料,手头正好有一套《唐宋词鉴赏辞典》。诗词是精神的表达,我倒要看看这辞典里有没有‘世界精神’。
我费了好大的劲,从头翻到尾,一首首的读,一篇篇的品,结果却让我大失所望:里面不是吟诵风花雪月、你情我爱的,就是痛心疾首、向主子表白忠心的,全是他妈的奴才,没有一个敢反抗自主,争取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