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以及软下来的神情。
超市回家的必经之路,会经过那间充满回忆的琴行。
于是过往的记忆铺天盖地的涌上脑海,少年低头清隽的侧颜,拨弄琴弦修长的指尖,微微挽起的唇边,令人难忘。
还有女孩笑靥如画的脸,清清脆脆的声线,在黑白琴键上跳跃的白嫩手指,回头看她时纯粹澄澈的眼神。
一幕幕画面。
历历在目。
无法挽回。
从回忆里挣扎出来时,陶奚时已经站定在那间琴行门口,琴行有一面巨大的玻璃橱窗,可以一眼看尽里面的景象。
她的目光缓慢地,一点一点从琴行墙上挂着的各种各样的乐器上扫过,最后落在那个角落里似乎是在写谱子的付临清。
他坐在实木琴凳上,身前的三角架钢琴合着琴盖,他就那样俯身在琴盖上写东西,手中的笔在一本乐谱上停停写写。
这个点的琴行没有其他人,他一个人也写得很认真,好像没有什么能打扰到他,也不忍去打扰他。
陶奚时不敢多留,胸前挂着的冰凉物件仿佛在发烫,她换了一只手拎购物袋,转身逃也似的离开。
日头越来越猛,高高悬挂在空中似火球,源源不断散发着令人烦闷的热量。
家里空调开了许久,凉意正好,陶奚时一进门,置身于冷气中,才觉得萦绕在周身的那股燥人的热气终于被吹散。
徐冉竹睡醒了,百无聊赖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见陶奚时回来,懒洋洋地从沙发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奚时姐你回来啦,阿姨把午饭做好了,就等你回来开饭呢。”
“你吃吧,我吃不下。”
陶奚时走进厨房,把酸奶一瓶瓶放进冰箱里,再把购物袋里其他零食放在客厅,“冉冉,这些零食你明天带回家吃。”
徐冉竹打开袋子粗略翻了翻,惊叹一声,“哇,好多零食!奚时姐你真好,我妈平时都不给我买零食呢,我现在可以吃吗?”
“吃完饭再吃吧。”
“好!”
徐冉竹立马盛了饭坐在餐桌前,开始扒饭。
多好啊,无忧无虑的小孩,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能这样开心。
陶奚时看了她一会儿,抿唇沉思着什么,回了房间之后一直坐在床头发呆,回过神来时天已经黑了。
……
自从上次分裂之后,陈列没想到在短时间内会再次接到陶奚时的电话,他惊讶地挑了挑眉,快步拨开人群走出震耳欲聋的酒吧,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接电话,要划过接听键时对方先一步挂了。
他坐在外面的长椅上,掏出一支烟点着,等了半分钟,果不其然又打进来了。
这次他秒接,听到陶奚时轻到飘渺的嗓音,“陈列,陪我喝一杯吧。”
半小时后。
热闹非凡的酒吧里,四处弥漫着烟酒的味道,陶奚时坐在陈列的对面,一瓶接着一瓶开酒,她无声地喝酒,他无声地陪着,她不说,他也不问。
一开始陈列只是安静地看着,直到后来陶奚时喝到双眼泛红,神情越来越颓,他伸手夺走她新开的一瓶酒,叼着烟含糊不清地说,“奚时,你没必要抗下所有的事,你有什么错?何必让自己遭这个罪,像以前没心没肺不是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