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我不清楚,不过现在海外市场扩大,行情涨得厉害,怎么着也得五万八万吧。”看承安有点不以为然,补一句,“黄金啊。”
承安叹气:“还真是不少。哎,以后还有这种机会别忘了叫我。”
丹青白他一眼:“堂堂一国之君,打这龌龊主意……”
承安邪邪一笑:“丹青,你跟我什么关系?是谁找我要人去盗墓来着?”
两人嘻嘻哈哈,搂做一团,继续之前未竟的事业。
待得云收雨歇,丹青躺在承安腿上,慢悠悠的道:“这批画的收益,我有三分之一,也归你了。蓝大爷说,蓝家世代居楚州,本乡遭难,不可袖手,所以蓝府那三分之一,也一并拿出来给你使用……我瞧着你要用钱的地方实在多,听说宫中甚是节俭,省能省出几个钱来?……”
承安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从前你说自己是东家的摇钱树,我看是我的摇钱树还差不多……”
洪正三年九月,丹青在弘信宫住下,十一月离开,回乾城陪师傅过年。
洪正四年春天,着手准备异域之行。
五月,到了凉州州府韫城。
凉州分号东家赐名“奎星楼”,以奎星乃西方七宿之首,又“屈曲相钩,似文字之画”故也。听起来倒不像卖字画的,像个酒楼饭馆。
“奎星楼”的掌柜是鹤哥,常驻在此,技术行政两手抓。江自修另外派了两名执事过来帮手。生宣和玉版也是身兼两职,既负责生产,又负责外联销售。丹青到的时候,他俩出关未归。
丹青于是一边饱览西北风光,一边帮鹤哥干活,一边等生宣和玉版回来,带自己走下一趟域外之行。
六月,他们回来了。七月,终于再次出发,捎上了丹青。整个商队一共二十多匹骆驼,加上雇来的保镖,足有三四十人。
生宣道:“这一趟恐怕得年后才能回来,得多带些御寒衣物。”东西虽然多,最值钱的其实只有十来个卷轴。此外是些文房四宝,普通字画,利润也很可观。
过了夜泉,出了冷月关,入眼就是无边瀚海,千里大漠了。
八月里的一天,商队在一处绿洲休息。有人找了过来,求见丹青。竟然是照君来亲临。
“公子,”君来行礼,因为连日赶路加上担忧,很有几分萎顿,“陛下病了,想念公子得紧。”
第66章
“总算也轮到你喂我喝药了,呵呵……”承安靠在床头,容色憔悴,偏偏志得意满。
丹青想起来,在两人的过往中,还真是没有此刻这样的情景。角色颠倒过来,忽然更清晰的体会到看着对方生病的焦心和忧虑。而且承安比自己乖多了,不管喂什么,都笑眯眯的往下咽,丹青怀疑哪怕是端一碗砒霜上来,他也会照喝不误。
“我让舅舅来看看好不好?”
“不要。舅舅一来就要训人。我也害怕。”
丹青笑。难得看见他这副模样。望着他苍白的面容,心中怜惜,问:“做皇帝很辛苦吧?”
承安正经思索了一阵子,才道:“没有追你辛苦。”
“胡说,除了有一次是你抓到我,其他时候都是我送上门的。你几时追过我?”
承安示意他把药碗放下,拉过他的手。
“丹青。做皇帝虽然辛苦,可是每件事,都在我智慧能力范围之内,顶多不过是麻烦一点,不会失控。可是你……从一开始,就叫我无法判断,不能取舍,束手无策,惊慌失措……那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东西。要不是我赵承安还有那么一点慧根和运气,怎么可能追上你……”
“说话太多,很累人的,睡一会儿吧。”丹青把手轻轻抽出来,扶他躺下,一直在床边陪着。
贴身的小太监四喜过来收拾东西,丹青跟着他一起往外走。如今宫中伺候的,都是照影一手挑选调教出来的人,懂事得很。
“陛下这病什么时候起的?”
“这大半年,比先头更加忙碌,三更眠五更起,通宵不睡的时候也常有——听说为了裁陆军扩水师的事情——这些小的是不懂了。忙是忙,j-i,ng神倒还好。直到……”
“直到什么?”
“直到七月里,听说公子出关去了,忽然就病倒了。”
丹青停住脚步。
“公子……”四喜侧头偷看一眼,“陛下病中常常念着公子的名字……听说关外路途险恶,常有不测,公子金玉之身,如此犯险……陛下他心里……不肯有一丝一毫委屈公子,可是……”
“四喜,谢谢你。”
从九月一直到第二年开春,丹青在宫里住了半年。
洪正五年的春天,承安又迎来了一个更加忙碌的季节。
对军队的所有举措全面启动,需要他亲自盯着,不能出丝毫纰漏。
从今年起,在户部侍郎舒至纯的建议下,改革东南税制,预计用两到三年时间完成。
而近在眼前的,是即将举行的春试。这是西南各族“设学堂”四年以来,第一次正式参加科举应试。此事也得皇帝本人过问,时时关注。
丹青临走前,对承安说:“好了,我就在京城待着,再也不乱跑了——万一要跑,也先告诉你一声。”
“什么叫‘万一要跑’?看我不打折你腿!”承安抱住他,“丹青,别着急,再等等……等小煦十八岁,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停一下,瞪着他,“那些好地方,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