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情况如何?”萧昱见柳儿离了床边,急忙起身问道.
“倒也不是甚么不治之症,只是有些棘手,无柳先给开个方子,只是需多些时日才能见效,还请萧少侠莫要心急.”柳儿笑了笑,似在安慰萧昱.
“若是公子能救得前辈,萧某定当永记这份恩情,此后赴汤蹈火,任凭公子差遣!”萧昱说得有些激动,双手抱拳,正欲跪下.
“诶,萧少侠不必如此,无柳如何受得起...”柳儿快他一步掺了住他,笑得洒脱.
“那就请公子写方子吧.”雨晴儿踏着小碎步缓缓走了来,将笔墨纸砚全都放了好,笑盈盈的看着柳儿.
清秀的小字并无太多,都是些温补祛寒的.柳儿写完,思量了一下才于萧昱开了口:
“不知前辈一直服了什么药,虽说无柳不知这药有何作用,只是日后还望他不要再服了.”
萧昱皱了皱眉,这个他是确实不知.
柳儿见他这般模样,猜想他该是也不清楚吧,斜眼瞄了还在床边的暮年,虽说他是背对着众人的,柳儿还是感觉到了他的身形微微颤了颤.看来,这孩子倒是颇得这老者的欣赏.当下也无多说,又吩咐了每日用老姜和花椒将水煮沸用来给老者擦身便与文祥回了去.
“你如何不给他把脉?”坐在马车里,文祥百思不得其解的问,在他看来,看病不该是先把脉的么?
“若是把脉就能看出来的病,又何故访了如此多的名医还是寻不出病因?”柳儿看着文祥皱着眉头努力思考的样子,温柔的笑了.
“还真是奇特,看来日后要多向你讨教讨教才是.”文祥用手托了下巴,说的认真,柳儿看着他,也不语,只是静静的笑.
为何会这样呢?
只是看着他就会满心欢喜,不论他做了多么笨拙的举动,都会觉得如此天真,只是这样静静的坐在一起,就会觉得心中是满满的暖意,这便是情爱么?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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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的雪,下得有些频繁.不知是今冬的天气严寒还是习惯不得空旷的屋子里没有文祥的存在,柳儿守着火盆依旧觉得寒冷.斜眼撇了撇门外,依旧不见有人,轻叹一声,柳儿暗自笑了起来.
习惯这东西,还真是叫人头疼,仅仅一日不见,竟会觉得煎熬一般.
倒是他会不会也这样觉得呢?
如若是,为何迟迟不归?如若不是,那倒是着实该让人烦闷了......
“公子!”采月红着小脸传进了柳儿的视线,紧了紧衣领,柳儿收了刚刚的思绪,一个人的时候,格外的喜欢胡思乱想呢.
“这样冷的天气,穿得这样少,小心着凉!”柳儿看着只穿了一件棉马甲的采月,怜惜的斥责着.
“是是是,采月回去穿上十件八件的棉袄好了吧!”采月噘着小嘴甚是不满,这公子,自己冷就会觉得别人也该是冷的,可又说不得旁的,只得趁了文祥不在耍耍任性.
“你啊,就是这张小嘴不饶人!”柳儿笑着捏了捏采月的脸蛋,并没有想的那样凉,柳儿放心的收回了手.
“对了公子,雨晴儿小姐差人来了,说是前辈已经醒过来了,问公子要不要过去看看.”采月侧了身子靠着火盆,小手在火上烤着,不时的转头看看柳儿.
“不必了,我桌上有个新方子,你拿与他,叫他回去按这个方子抓药,之前的方子可以停了.”柳儿摇摇头,笑了笑,一点也没有想要看看来人的意思.
“好嘞,那奴婢这就去了.”采月说完小碎步跑了出去.
这丫头,总是这么急急忙忙,也不怕摔了.柳儿看着采月的背影,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前辈的病情确实是好了不少,药寒毒被逼出了大半,现在虽说身子还是虚弱,毕竟是多年习武,倒也不算什么,说了几次要见见这位恩人,却都被萧昱搪塞了过去.倒也不是萧昱的意思,只是他昏迷的时候,柳儿还来过几次,稍稍见他有些清醒了,柳儿便吩咐不得将他的身份告知前辈,也不来见,虽说萧昱不解,却也不得不照做,惹得这会儿老人家正黑着脸斥问.
“为何不肯让我见见恩人,却连名号也不讲与我?”
“前辈还是当心身子,这也不是萧昱能左右的事情,还望前辈见谅.”萧昱回的恭恭敬敬.
“唉...也罢,你还是不肯回师门么?”老人坐从床上坐起来叹了一口气,暮年急忙上前扶住老人.
“萧昱对不起前辈,没脸回师门.”萧昱依旧低着头,眉头微微皱着.
回师门,这事情他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天虚阁容不下雨晴儿,他又能如何?当年,若不是这位老人——莫与寒放下狠话,如若他不与雨晴儿断了关系,便就与天虚阁断了关系他又如何会离开师门?
“你...还在怪罪为师?”老人思量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萧昱是他生平最得意的弟子,却偏偏你为了一个女人舍了剑道,当初也是狠心才逐了他出师门的,说不后悔,确实是违了心.
“没有,萧昱没怪任何人,如今这日子,正是萧昱所向往的.”萧昱说的诚恳,老人无奈摇了摇头.
“出去吧,为师累了.”
“是.”萧昱静静退了出去.
暮年见师傅躺下休息,也欲转身出门,却被叫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