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她首肯,这么个小风波总算是暂时混过去了,我也放松了心情,这沿途下去,要到无人烟的地方其实还早,起码能把今日过了再说。
这边我们讲定了,那边向导也几乎急了,这时候该准备的都已准备好,正是整装待发的状态,戈壁酷热贫瘠之地,沿途所经怕是都计算好了时间的,容不得胡乱延误,老爷子自己已经在前面一匹坐定,晃了两晃,适应下来后,就回头一叠声的催促。
也就不再耽搁,从卧倒的骆驼一侧踩了驼镫骑上,待另一只脚也入镫踏定后,就望向身边的少女微笑示意,练儿还是有几分不情愿的,但并不磨蹭,只是轻身一跃,就稳稳的落坐在了我身前。
那向导见人都坐定了,于是让骆驼起立,这时最为颠簸,那骆驼先是两条前腿弓起,驼背之上的人就会身不由己后仰,这过程我算是体会过的,练儿却全无经验,好在自己早有准备,乘她倒过来时先抱她稳住,免得下一瞬骆驼后腿蹬起,改仰为倾,她有向前扑倒之忧。
待到起伏过去,身下坐骑才算是完全站了起来,这时平视前方,视线极好,最前面一声吆喝,驼铃悠悠响起,队伍起程。
沿途先是过街市,比起准备出发之时,此刻天又亮了些,陆续出来活动的人也多了起来,摇晃了一段路后,渐渐有熙熙攘攘的感觉。
也不知是对慢悠悠招摇过市不习惯呢,还是因为起程那一瞬间的狼狈,同乘之人的心情绝不算好,我和练儿贴身坐在一起,看着她直直僵着的背,感觉好笑之余也有些担心,骑骆驼和骑马一个道理,不放松了随坐骑之势而动,那颠上一段时间后就会十分不适,更有甚者腰下至大腿一带都疼痛难忍,连平地走路也要举步维艰,大漠不比平时,平时骑马累了还有马车,这里一路下去可只能在驼背上度过,连多余的休息也不能够有。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决不能明说,我想了一想,备好说辞,这才轻轻搭住前边少女的肩,把她往后带,练儿果然抵抗了起来,不但不顺从,反而转头瞥了一眼,道:“你想要做什么?”语气隐隐不善,好在早有准备,自己立即柔声回道:“练儿,这样坐着我们是一般高下,我瞧不见前面了,你低一点身子可好?”
这话她倒显得爱听,顿时散去了隐隐不悦,霁颜道:“本来就是一般高下,我或者比你还要高上一点呢,就是没比过,什么时候仔细比上一比便知……”说着说着,倒也不再那么紧绷,我顺势一边微笑倾听说话,一边渐渐引她后仰,直到把自己当软垫给她靠稳了,这才偷偷的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就是一路摇晃,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队伍渐渐离开了人烟稠密处,出了北门,自浮桥到了一条浊河北岸,两个当地人就停了队伍,说是要祭西域应祀神祗,求道途人马得保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