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有些惭愧,因为之前太过一心一意,所以不自觉将一切抛到了脑后,当周围喧闹声响起时才反应过来,此时此地,还真不是什么述衷肠的好场所。

练儿那几个对手,刚才大约是变故之下侥幸全身而退,一时还难以置信,所以哑了片刻,少顷缓过神来,又开始不依不饶,尤其是那耿绍南,估摸是心傲受不得戏弄之气,明知不敌,把生死抛了度外竟还想举剑来战,幸得王照希死死拦住,另有他那几个同门虽比他识相,但默立一边,也俱都胸口起伏,望向这边,眼中透着愤然。

练儿不耐烦的扫了他们一眼,又看看我,回头就唤了一声,女喽兵中有人应声而出过了来,就听练儿吩咐道:“带她去后寨,我的房中。”那女喽兵闻言明显一愣,迟疑的打量这边一下,才点头称是。

见她点了头,练儿就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我,道:“床头暗格里有药,你用那个玉瓶的处理一下手上伤口,然后先休息吧。”

她倒是自然,毫无久别重逢后的留恋,除了说那一声“好”时眼中逸出过别样神采,此时态度就平常的跟华山时打猎归来叫我先去做饭没什么两样。

虽做不到她这般从容,但也知道现在说话并不方便,何况手心也一直作痛,所以我并没有提出什么异议,不过幸亏也没有落了正事,走之前不忘在她耳边轻声道:“这武当的耿绍南虽然可恶,但也算教训过了,之前我在路上染了点小病,与他们这行人同路了两天,总算是受过些照顾,还是大事化小吧?”

知道此时讲大道理收效不会佳,索性牵强附会的扯些关系,倒也不算撒谎,练儿听了却不正面回答,只是白我一眼,嗔道:“总爱管得宽,你伤口不疼的么?”说完伸手一推一送,直将我推到了后面那女喽兵身边,又补了一句:“记得,玉瓶的,别用错了,错了可是要倒霉的。”

若换旁人见她这般顾左右而言其他,只怕会以为求情失败没得商量,但我怎能不懂她脾气,只是轻轻的笑了笑,再看她一眼,就放心随那引路人而去了……

……那之后,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来着?

回忆到这里,就下意识的抬手看了看掌上的包扎,那女喽兵问要不要帮忙时,我明明是婉拒了后自己动的手,可是,现在这手掌上包扎的层层匝匝,服帖细致,却显然不是自己反手弄出来的那样……

虽不是什么高手,但自诩警觉心还是很重的,何况是这样子被摆弄伤口,能做到而从头到尾又丝毫不会惊醒我的,想都不想,这里不做第二人选。

难不成昨日练儿回来过?那怎么又无声无息的走了?

昨日各种事情,时间本来就晚了,来到这间屋子上好药没多久,天色便暗了下来,到了掌灯时分,练儿始终没回来过,也不知是不是她定过什么规矩,这间小屋周围四处望去都见不到半个人影,自己也不好乱逛乱闯,好在屋内陈设虽简单,该有的倒是一样不缺,我先自斟自饮了两杯热茶,东摸摸西看看,毕竟疲惫,没过多久来了倦意,倒在床上便迷糊了过去。

所以……莫非是自己无意中鸠占鹊巢,令她无处安歇,只得到别处另觅休息地去了?

这么想着,不知为什么却有些闷气起来……摇摇头,不做多想,只将这莫名其妙的不快从脑中甩走,然后起身整理了一下,许是听到了里头传出了动静,外面便适时的响起一声:“姑娘你醒了?需要洗漱吗?”

闻言开了门,只见外头立了一高一矮两个女子,也是喽兵打扮的陌生面孔,手里端着洗漱用品还有热腾腾的水,我赶紧将她们让进来,只见她们各种事情做的从容熟稔,不多一会儿,就将一切准备的井井有条,不由就心生了疑惑,想着练儿下得山来莫非现在也学会摆谱,要人伺候起居了?

不过这疑惑很快就消散了,因为矮个儿的女喽兵做完手上的事情后,就忍不住打量了周围一番,笑道:“原来寨主房内是这样子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原以为有多不同呢——”

“绿儿!”那高个儿女喽兵显然就严谨许多,横了对方一眼,朝这边弯腰道:“失礼了,她还小,不懂规矩。”

她们说话时我正在洗漱,闻言又添些速度,三两下胡乱收拾完毕,才抬起头来微笑道:“无妨,我也不是什么讲究的人,倒是练……倒是你们寨主,怎么昨天一直不见回来?她在忙些什么?”

“是啊,昨天可忙了,请了那一大帮臭男人来,又是定约又是结盟的,还得留心混迹其中的害虫,最后还要打发走,可不得忙到半夜里去了——”那矮个女喽兵笑眯眯抢了话,发觉伙伴在瞪她,落落大方回应道:“瞪我做甚?是寨主她老人家自己说的,对这位姐姐什么也不必提防,当自家人就好。”

直爽活泼的孩子好相处,我听了她说话,笑一笑,也不再拐弯抹角,下一句径直就问道:“那你们寨主现在在那里?方便的话,可否引我去见她?”

久别重逢,她可以做到坦然处之,自己却不能,想快些见到她的心情这一夜持续发酵着,何况听她现在忙的那些事情,还真是要守在她身边才能安心,否则谁知道这小煞星转眼又会捅了哪片天?

“这……寨主习惯了一早练剑,姑娘还是先用早膳再说吧?”那高个女喽兵见拦不住同伴,这次干脆先接了话头,抱拳道:“等用了早膳,寨主差不多也该来了。”

对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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