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自己,什么时候,当思念时只有牵挂没有苦涩,当回忆时只有温馨没有甜蜜,便是我可以回去的日子。

牵挂和温馨是爱,苦涩与甜蜜是爱情,前者是我要给她的,后者却不能容。

但是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转眼间两年过去了,甜蜜可以渐渐淡去,可每一次的思念,心中的苦涩却愈发弥漫开来,越来越显浓重,这令我无所适从,也焦急不已,留给自己的时间并非无限,练儿的怨怼且不说,那时我是仗着她年幼不会出事才容自己任了一回性,但若记岔了什么,若是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她遭遇了什么,那……

原本的信心在一天天的不确定中消磨,这样下去,何时才能回到那两人身边,才能做回属于她们的竹纤啊……

不知不觉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中,大约表情就显得不太好看起来,一旁的大娘见状赶忙哈哈一笑,拍了拍我肩膀做贴心状道:“不打紧不打紧,咱们小三儿生得这么好,又有一个仙人般的师父,再晚一点也不打紧的,啊——”突然,看她双眼一亮,笑指道:“你看看,你那死鬼老爹也来了,嘿嘿,果真是把你当宝贝离了眼前就不放心啊。”

顺着她指的方向,一抬头,还真看见那个男人一脸憨笑的走进铺子来。

收起心里的满腔牵挂,我调整了一下情绪,站起身来迎上去,淡淡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嘿嘿,我忙完了回家一看没人,想起来你说过要下来的……”男人有些局促的笑着,用手撸着鬓边多出来的几缕白发:“反正闲着也没啥事嘛,就想着来接接你。”

“哦……”我点头,回答道:“我的事也办完了,回来途中王大娘请我吃茶来着,既然来了也坐下吃一碗吧。”说罢领他回到桌边,那八面玲珑的妇女不用吩咐,早新倒好了一碗水等在那里,还拿了点瓜子小食,一见我们坐下,立即熟门熟路的和老爹攀谈起来。

我在一旁并不插话,安静的吃茶听他们谈,想自己的心事。

坦白讲,真没想到会回来这里,当时下山时,回来根本不在我的选择范围之内,这个家留在印象里的只有冰冷和操劳,相比起来,我更宁愿找个偏僻的地方结庐而居自己一个人活,只是既用这借口下山,那还是来一来吧,如此也不算彻底骗练儿……抱着这样自我安慰的想法,才会勉强走一趟,原是想看一眼就离开的,可没想到,情况却如此出人意料。

眼前简陋的房子,比十年前更显破旧,而那个曾被我称过爹的也算是条汉子的男人,孑然一身,见到我那瞬,竟颤抖着流下了浑浊的老泪。

后来才知道,变故早在我离去那时就已经发生,师父为了报答而留下的那锭银元宝便是导火索,得了那锭能抵普通人家数年家用的宝贝,加上平素一点积蓄,女人就生出了想搬到山外镇子的心,毕竟山里贫苦生活不是谁都愿意过的,可男人家世代猎户出身,靠山吃山,自然不准,夫妻俩闹到后来,彼此争执不下,男人动手给了女人一记,第二天早上醒来,就发现对方竟不顾结发情谊,携卷了家中所有财物,从此失了踪影再不见回来。

听完这些,除了感慨人心难测祸福相依之外,我也生不出太多别的感想,只是这男人陆续失了妻女,家中又贫瘠无力再娶,从此独自过活了十年,如今陡然见我回来,缺失的亲情就此迸发,堂堂七尺男儿竟哭得涕泪横流,一直求我留下。

其实,我对这猎户老爹,倒也不怎么厌恶,只因他当初对我还算不坏,而一心想要男孩续香火在这世道也可以理解,现在眼见他孤苦伶仃,心中生出了不忍,想着自己也陪不了多久,在这几年里帮他把生活安排好,也算了了一桩应尽义务,便就此留了下来。

之后的日子,我用身上一点财物,请人来修缮了房子,又添了一些家什,老爹有了精神气,每日捕猎的收获也日渐丰厚,生活就又一点点好了起来。

其实他那点捕获,换做是现在的我去做,能丰厚数倍不止,只是人都需要存在价值,我不想毁了他唯一值得自豪的信心,所以从不捕猎,只是时不时去到深山里人迹罕至的地方采点上好的草药来卖给药铺,算是补贴些家用。

这样过下来,日子倒也比想象中的平静,完全不似儿时那么艰难。

可不知为何,对这平静,心头总有些不安。

或者只是思念作祟吧……这样想着,摇头喝干最后一口茶,我站起身,掏出茶钱,开口暗示到时候不早了希望早些动身,老爹闻言赶紧也站了起来,妇女跟我客套了几句,见真推辞不过自然乐得收下,随后热情的将我们送出铺子,招呼着要常来才是。

才抬脚欲行,却见一人,慌慌张张冲将进来,一头撞在老爹身上,无头苍蝇的模样,口里犹自还嚷嚷着:“不好了,不好了!”

我们还没说什么,那妇人见撞了自家客人,早已横眉倒竖,腰一叉就上去拧了那人的耳朵,口里啐道:“好一个吴六鬼,什么不好了不好了,撞坏了我客人你陪得起?”

这吴六我也认得,是村里有名的快腿,他如今吃人拧了耳朵疼的龇牙咧嘴,嘴里嚎着唉哟,眼光却没停歇的四处乱飘,一落到我身上,仿佛见了救星,赶紧挣开妇人的魔爪,几步跳过来急切道:“唉哟我的祖宗,三儿姑娘你果然在这里,害我一通好找,快快快,快随我去看看吧,出事儿了!”

我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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