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没有立即回答我,紧锁眉头好似心中很犹豫,但随着雨势的加大,那目光渐渐就停在了一点上,不知道她究竟在看什么,但练儿随后就咬了牙道:“好,我去找避雨的地方,你捉紧我肩!”

当她腾身而起全力奔行的时候,头就莫名其妙晕晕乎乎起来。

自己竟然会像晕船一样晕她的怀抱,这个秘密我决定绝不能告诉她。

在重山之中想找个能避雨的地方其实不太容易,再茂密的大树能挡住牛毛细雨,却挡不住稍大些的雨势,而山洞什么的哪儿那么轻易找得到?还好练儿机灵过人,在雨势下大之前进入了一处山谷,这山谷上有一处断崖突兀在外,上凸下凹,人躲入断崖下,就如同躲在了大片屋檐之下,只要雨丝不被风吹得太斜,一般是淋不进来的。

但实际这时候我们俩身上都已经被淋湿许多了,初夏的雨原本淋上一淋也没什么,但此刻却不知为何很冷,真的很冷……加上之前犯晕,于是此刻就愈发昏沉,晕头转向间只觉得被扶着侧躺在地上,头枕了一块岩石看着练儿左来右去,她动作极快,直转得人眼晕,凝神瞧了很久才瞧出来她是在捡拾崖下没受潮的枯枝。

虽然犯晕,却也不想她一个人忙碌,于是欠了欠身,唤道:“练儿,我来帮……”结果话没说话,她抬头往这边一瞥,声音就是一僵:“别动!谁让你随便翻身的?我让你怎么躺你就怎么躺!”

又被吼了?怔怔看她半晌,最后含笑点点头,照她说的那样重新一五一十躺好。

她总归是有她的道理的,对吧?

火堆很快被升了起来,虽然只是眼前一个迷蒙蒙明亮跳动的橘红,却也能感受到温暖……只是不知怎得,温暖之后就是干燥,口干舌燥,听了外面雨声这感觉就更甚。迷糊中记起过来时似乎在断崖百步开外看到过一个山涧,想对练儿出声求助,却左顾右盼都看不到人。正独自疑惑之间,雨中又传来急促脚步声,一个人湿淋淋过来,水气贴近,由冰冷柔软的唇瓣间就渡来了能解焦渴的甘泉。

虽然头晕眼花,但并不惊慌,因为那唇瓣除了温度,每一寸都是熟悉的,早已经在唇上心间描摹了数百次。

透凉的甘甜浇熄了干渴之念,心略微平静了些,这时候就听到旁边的人似乎又往火里扔了些什么,然后窸窸窣窣过来,俯下了身在我耳边道:“这雨不会立时停,咱们不能再耽搁,你就在这儿好好躺着,不准起身更不准乱动,等我下山去取药带人来!”

刚刚歇下来的心就又有些不稳了,她要独自离开?为什么?慌慌张想去捉住她手,谁知使出的力道却只够动动手指,就连开口唤她,也是花了老大劲才挤出一声:“练儿……”声音小的连自己听着都费力。

“放心,附近我都看过了,没什么有危险的东西。”耳边练儿的语速很快,可面颊上感觉到的摩挲却是极柔缓:“火灭之前我就能回来,你也不会冷,只要别乱动,还有,别睡着记得吗?千万别……否则……”

那声音不知怎么就噎住了般,所以……否则什么?

这是怎么了?什么情况?思绪乱飘,抓不住。

“否则看我怎么罚你!”

强横的口吻,却伴随着又一个轻轻的触碰,这次是唇与唇……

练儿的唇瓣果然很冰冷,这可是很少有的,莫非她也很冷?那就该一起烤烤火啊……喂……

努力伸出手想表达,奈何太冷了,手脚好似都冻僵住了不听使唤,模模糊糊只能看着这道身影站起来,她就那么转身毅然决然消失在了雨雾中,连头也没有再扭回来看一下,这可真令人有点伤心……

好伤心……好不容易才抬起来的手,结果什么也没抓住。

练儿你为什么要急着走呀,一起避雨多好……若是真不愿意,我也可以陪你一起淋雨回去的……

练儿你不在,就没人和我说话了,我有些困了……

虽然你说过不准睡,但我真是太困了……

练儿……我认罚……

颓然入太虚。

缥缈虚无之境,如远游万里,再一次睁开眼时,耳边却仍是噼里啪啦的落雨声,天空中也仍旧遍布乌云。

脚有些凉凉的,小腿处湿了一些,大约是被斜风雨淋到过了。呆了半晌,缓缓转头,看到右边不远处的火堆已燃去了大半,余烬中仍有小火苗倔强地舞动着,一簇簇虽然冲得不高,却橘红色依旧温暖。

手脚还是无力的,但视线已恢复了清明,同样恢复清明的,还有头脑。

后背很疼,火烧火燎,不止一处。

毫无疑问,这便是之前她再三命令人侧躺好不准动的原因了。

这本不该发生的,甚至也记不得发生的过程了。被比自己弱的对手刺中这种事,身为当事人怎么也想不起具体经过,可一旦切换成旁观者的立场,就又很容易梳理清楚,因为从头到尾,将后背毫无防备地空给敌人,也只有那么一刻。

后悔么?怎么会,再来一次也是一样吧?

那一刻,多年来沉甸甸压了心的担子终于彻底卸下,整个人简直就要志得意满起来,脑中一片烟火绚烂,其余什么感觉也轮不到,再重的伤,至多只能带来如饮醇酒般的恍惚,根本就直接跳过了疼痛的步骤。

只是……事发一刻被跳过的步骤,终究还是要过后找补。

此时疼痛感就一bō_bō如同海潮涌来,并不仅仅局限于后背,而是在整个身


状态提示:分卷阅读154--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
http://www.520dus.com/txt/xiazai18763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