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正所谓……怎么说来着?有缘千里能相会嘛。”这么一句脆生生的回答传入耳中,我才茫然转头,正看到练儿毫不见外地除下她自己的外衫给女孩披上,再随手将我先前为之披的那件掷回来,面上笑得略嫌古怪,道:“学什么解衣予人,也不想想自己是怎样的身子骨,你还是穿好吧,娉婷妹妹披我的就好。”
这……这也算是关心吧?是她一贯的表达方式……拿着手中衣衫,心中微觉别扭但未多想。那边铁老爷子与人又说了几句,无奈越说越话不投机,这时候那道人叫起来道:“老铁!你想反友为敌吗?”之前旁观的老头也怒道:“你看不过眼又怎样?你打伤了我的徒弟,我还未向你算帐呢!”老爷子哪里受得这般呼喝,顿时也不谈了,一声虎吼挥掌就劈去,院子之中顿时又战做一团!
这几个人都是老一辈的江湖人物,临战经验丰富,不易投机取巧,是以相对练儿,铁老爷子打法更扎实,对付他们也就更事半功倍。只见格挡对掌间真正是硬碰硬的相斗,那大和尚一个不慎,连手中精钢所铸的禅杖都几乎被拗弯了一截。
之前始终观阵的老头见势不妙,终于也一同跳将进来,几个人合而成了围攻之势!那老头刷刷卷起一团鞭影以攻为守,和尚与道人则一杖一剑左右分上,却还是占不到半点便宜,老爷子越战越勇,打斗之余还抽空招呼道:“玉娃儿,这是我的事!你可不准在一旁见猎心喜忙着助战!”
“知道啦,您老放心吧。”练儿瞥了一眼院中的打斗形势,明白没有大碍,遂朗声道:“这三人刚够您尽兴的,我若来抢则都不能过瘾,留给您就是了。”随后一低头,对客娉婷轻声笑道:“他们久战之下绝非我义父对手,不必忧心。所以娉婷妹妹,咱们且先来叙叙别后之情吧……你什么时候来这里的?又发生了什么事?”
听练儿前面这么讲,客娉婷的神情就放松许多,再听后面问起,顿时眼圈微红,未语先叹……过了好半晌,她才唏嘘地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这也正是我之前想探听的,自然就没上前打断的道理,而是默默穿好外衫,立在练儿身后一同听着。
原来客娉婷离开皇宫后实在无处可去。她虽有些本事,但从未闯荡过江湖,除了自己老家就只在红花鬼母这儿待过,加上之前得知师父死讯,自然想过来看看。结果一来才发现原来有大变化——她那名义上的师兄,红花鬼母之子公孙雷,几年不见竟成亲了。对方是个略有姿色的普通乡下女人,如今已连身孕也有了。
客娉婷对公孙雷本无好感,但见到他已成家立业,以为不一样了,便将听来的噩耗如实相告。谁知那公孙雷听了虽是哀伤,却也就此失了束缚。他品性本就顽劣,之前全亏有人以雷霆手腕束着,如今没了管教,渐渐又开始为非作歹起来,常在外寻花问柳,弃即将临盆的发妻在家于不顾。
见这一幕,感念师恩的客娉婷无法置之不理,只得暂代为照顾。还算好,十日前那妇人顺利生下一女,只是产后体虚一直卧病在床。可叹公孙雷得享天伦不知珍惜,反而嫌发妻不能碰而越发拈花惹草。他之前看上个镖客之妻,见人家常独守空闺就数度前去勾引,却非但不能得手反遭痛骂。公孙雷一时怒起,竟在一个晚上偷去将那镖客的妻子用强……最后逼得人家悬梁自尽了!
那镖客来报仇,公孙雷和他打得不分胜负,抛出母亲名头才将人吓退,不料这镖客正是红花鬼母当年仇人的徒弟,他师父闻讯后立即约了几个志同道合的老友连夜过来。公孙雷哪里是对手?当时便被打去半条命,最后强行吊死。只可怜他那发妻,眼睁睁看着一切不说,还听别人将他那些寻花问柳的罪状一条条数出来,气得当场晕死过去。
客娉婷自知无力救公孙雷,也明白他所造之孽确当一死,所以并未抵抗太多。谁知他们处死了人不算,那镖客和他的师弟怒火未熄之下,竟一个冲进了屋,一个要擒客娉婷,打算行侮辱之事报复回去……幸而天可怜见,偏生这么巧这一晚我们也有事连夜赶来,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女孩说到这里,已是几度掩面落泪,她一番好心却连遭厄运,想来也是心酸不已。练儿抚肩安慰着她,眼中却已是怒火中烧,这火既是对那打算行报复之事的师兄弟,只怕更是对公孙雷而起!此事果然另有隐情,我与她换了个眼神,点点头,便转身对院内叫道:“老爷子,烦请住手!”
这时院中打斗已十分激烈,对手里那老头大叫一声,似是刚给掌力扫中。铁飞龙劈中了对手主力,迫得他鞭法散乱,正在乘势破敌之机,闻言不免有些犹豫,练儿见状又亲自喊道:“此事不能全怪他们,义父住手!”铁老爷子这才愕然收掌,跳开了几步,不解道:“说什么呢?他们携旧怨报复,迫死人命,凌辱妇孺,心狠手辣,罪恶滔天,怎可以轻易饶过?”
不待我们接口,那干人吃了亏,知道不该硬碰硬,早抢话道:“谁说是携旧怨报复?我们是想来寻红花鬼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