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傍晚,扶黎悄无声息的回来了。他推开张缘谛房间的窗户,跳进来道:“我要带他回去。”
张缘谛正在发呆,愣愣的站起问:“谁?回哪里?”
“享桦,九华山。”
张缘谛如梦方醒:“对对对,赶紧带他回去好好治疗一下。有什么需要带的吗?我帮你们去准备。”
扶黎冲着他一挑下巴:“你跟我们走。”
“我?”张缘谛挠了挠头:“可我什么都不会,也帮不上忙啊。”
“不需要你帮忙,收拾好叫我。”扶黎说完又跳窗户走了。
张缘谛叹了口气,开始收拾行李,同时分出一点心思去纳闷师兄怎么总也不走门呢?
一盏茶的功夫后,他提着包袱去找苏四告别。苏四已经把他当做好朋友了,听说他要走,心里还有些不舍,又因知道扶黎是个说一不二行动迅速之人,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祝张缘谛一路顺利。并在心里盘算着第二天如何跟三姐交代……
扶黎背着享桦,与张缘谛一同出了山庄,来到一片空地上,现出原形对他道:“坐上来。”
张缘谛这辈子还没骑过狐狸,手忙脚乱爬上它的背,他一只手抱紧享桦,另一只手抓住狐狸的毛。扶黎身子一跃便飞上了天空。
也不他们升到了何种高度,张缘谛只觉得眼前雾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冷风嗖嗖迎面而来,打得他脸疼,除此之外一切都还好。
张缘谛抽空从包袱里掏出块烧饼,慢慢吃下去,又把胸前的享桦往上提了提,以免他掉下去。享桦的身体冰冷僵硬,时常给他一种怀抱死人的错觉。死人虽然没有妖怪可怕,但要是真抱在怀里也令人头皮发麻。可一想到这个“死人”是享桦,张缘谛又觉得没那么糟糕。
他们如此行了一夜,在东方发白之际来到了九华山。张缘谛从空中望下去,就见此山峭拔凌空、嶙峋嵯峨,其峰有九形如莲花。
扶黎慢慢降至一块陡峭的崖壁之上,将他们带进壁上的一个山洞里。
“他的伤势很重,可能是被打坏了元神。”扶黎一指洞内的石床道:“把他放在这里。”
张缘谛见床上铺着干草,似乎之前也有人居住,便如此照做,并问:“元神被打坏了,还能救吗?”
扶黎沉吟片刻:“如果师父在,应该是能救的。”
“那尊师去了哪儿?”
“我也不知道。”
张缘谛面上露出了浓浓的失望。扶黎又道:“不过他的医书都在,我可以试试。”
张缘谛又燃起一线希望:“也好,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说完这话顿时觉得有些失礼,偷眼去看扶黎,对方倒是没什么反应,单是一指墙角的一堆烧饭用具道:“这些都是享桦以前用的,你可以用。”
扶黎交代完毕便出去找他师父的医书去了。张缘谛在床边坐下,打量着四周,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饭刚刚吃过,还不饿,享桦更省事,不用吃也不用喝。他环顾一圈后终于发现了问题,这洞里没有水。
张缘谛来到那一堆烧饭家伙旁边蹲下,从里面拎出来两个桶和一个扁担。年深日久,所有的东西上面都布满了灰尘。张缘谛挑上扁担,回头看了一眼躺着的享桦,心里有些犯难,这山洞也没有个遮挡,万一进来野兽把这家伙叼走了怎么办?
正在发愁之际,扶黎又回来了,怀里抱了一堆果子道:“这些给你吃。你要出去吗?”
张缘谛尴尬的笑笑:“我正要出去找水。”
扶黎道:“出去向东走,有一条小溪。”
“多谢师兄,可是这山洞就这样敞开会不会……”
扶黎不等他说完就明了他的意图,只道:“此峰是家师的领地,不会有人伤害你们。”
“明白。”张缘谛答应着,提水桶出去了。
他以为扶黎说的小溪就在不远,可他行了近半个时辰才远远瞧见了小溪的影子。等他把水担回来已经累得晕头转向,并且在路上就喝掉了半桶,这让他深深为以后的吃水路感到担忧。
扶黎又不见了。张缘谛花了一些时间将洞内打扫干净,然后躺到享桦身边,心想:看样子得在这儿过上一段日子了。扭头看了眼毫无动静的享桦,伸手捏住他的脸道:“但愿你能快些好,省的我每天挑水累得够呛。”
享桦自然不会有反应,很安静的任他捏。张缘谛撑起上身仔细凝视了他,就见他鼻梁直挺、眉目舒朗,嘴角微微上翘似乎在笑。张缘谛知道他天生就是一副坏笑的模样,即便是死了大概也是个开心鬼。这样看着看着,张缘谛生出了一股很奇妙的感觉,享桦若是活着,肯定不会任凭自己捏他的脸。想到自己之前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能揍他一顿,现如今居然真的有了机会。
可他下不了手。
中午时分,张缘谛在洞口升起火,开始煮东西吃。洞里什么食物都没有,他只能去山上挖野菜摘野果,如此对付了一顿野菜汤,他算是解决了今日的午餐。正打算回去休息时,洞口外忽然窜出一道黑影。张缘谛一惊,回头看去发现是一只黄鼠狼。未等他说话,黄鼠狼先开了口,声音甚是激动:“张兄!是我呀,二郎!”
张缘谛一听这声音,顿时又惊又喜,忙跑过去握住了它的前爪:“黄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黄鼠狼退后一步,摇身一变化成了位蓝衣公子,有模有样的挽起张缘谛的胳膊道:“一言难尽啊,进去说。”
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