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笙见她蹙眉不语,兀自沉思,心中亦是难平,便索性扮了男装,习骑术,几日下来,倒也精进不少。
这日进了扬州城里,是青笙恢复记忆后,初次置身民间,她脸上竟是好奇之色,四处地打量张望,见得古色古香的城中一派繁华,可是不知为何,对扬州景物,心底却有一些莫名的熟悉感。
青笙正坐在马背之上,望了眼左侧的街头卖艺,忽的看见远处,几个人拉拽着一匹赤色烈马,那烈马鬃毛油亮,身姿神骏,身上却被鞭打得伤痕累累,正仰蹄嘶鸣,看来性子极烈。
忽然,从人群中窜出个身影,拽过马缰,摇晃着翻身上马,疾驰而去,那几个人不由一愣,骂骂咧咧地立刻骑马追了过去。
宁贵妃!她怎么会在这里抢马!就那么一闪而过的身影,青笙心中却异常笃定,仿似她对这个人的了解已经深入到了骨血里。青笙给云倾说了一声,策马朝着那个方向疾驰而去。
宁子沐骑在马背上,她身受重伤,脸如白纸,身形摇晃着,终于在颠簸中,从马背跌落下来,吐了口鲜血,那烈马在她身前却异样的温顺,跪在一侧,拿头蹭着她,好似在唤她起身。
那日在扬州城外,宁子沐被四个黑衣人拦截了下来,对方以多欺少,她不敌四人,左肩被刺了一剑,又连受数掌,心脉受损,勉强支撑下,暂时逼退几人后,策马狂奔到扬州城。
赶到城门时,身下马匹摇晃几下,便口吐白沫倒地不起。她只得跃入一户人家的后院,脱了染血的贵妃裳服,换了平常妇人的衣裳和发髻,在扬州隐匿起来。
谁知却被她撞见,陈彪趁宁家人不在,找人窃了她的火鳞,她不得不现身,抢回火鳞,谁知伤势过重,在马背上颠簸几番,便跌落下来。
那几人追着而来,拉住马缰,翻身下马,恶狠狠地盯着她,缓步走近,火麟起身,挡在宁子沐身侧,却被二人拽着马缰,狠狠拖到旁边拴住。
“活腻了,连陈三少的马都敢抢!”,一个家仆从墙角捡了根木棍,狞笑着走来,
“放肆,你可知我是何人!”,宁子沐捂住流血的左肩,浑身气势逼人,虽然落魄,仍有着威严华贵之色,吓得几个家仆楞了下,互相对望了几眼,又上下打量着她,寻常妇人的装束,左肩隐隐渗着血迹,脸色苍白,仍不减半分姿色,几人不由看痴了。
“大哥,我从未见过比这妇人还生的貌美之人,真乃天仙”,其中一人,痴痴地望着,吞咽了口水,
“可不是,比那万花楼里的花魁还美上几分,今儿,咱兄弟几个可算是有福了”,那被称大哥的人,面容狰狞,眼眸里闪动着贪婪的yu望,
“你们敢!”,宁子沐勉强站起身子,手扶在墙壁上,挺直腰背,身后已是死路,她手指紧紧捏作拳头。
“嘿嘿,让小娘子看看我们敢不敢”,几人笑着迈步上前,宁子沐咬牙击出一掌,却软弱无力地落在那人胸前,
“小娘子摸得大爷我真舒服”,那大哥握住她的手,大手搓揉着那莹白光洁的玉手,凑近她,在宁子沐颈脖胡乱啃着,嘴唇贴近的肌肤,如羊脂玉般细滑,令得他呼吸又沉重了几分。
宁子沐凤目凛冽,她另只手悄然探上发髻,取过那镶玉金钗,猛地往大汉喉咙刺去,大汉眼角余光看见,惊呼一声,猛地一指戳在她手腕关节,那手陡然一软,金钗掉落在地,叮的一声,响在宁子沐心里,绝望、无助。
“小娘子还挺烈性,够泼辣,老子更喜欢了”,大汉嘶哑着嗓子说道,却怕她谋死意,点了她几处麻穴,另外几人亦按住她的手与脚,开始撕扯她的衣裳,□□秽语不绝于耳。
“不要..不要..我是皇宫里的人,动了我,你们要杀头的”,衣襟的撕裂声,终于让宁子沐害怕起来,她拼命摇着头,眼中满含泪滴,衣衫撕开下,莹润如玉的肌肤便袒在空气中,几声粗重的呼吸深深地响起,
“大爷不管你是什么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哈哈哈”,那大哥喉头鼓动,呼吸急促,眼神死死盯在那莹白如雪的肌肤之上,大手猛然就要抓下,
“不………”,宁子沐突然爆出一声惨烈的叫声,充满了屈辱、绝望、无助。
青笙,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一阵轻风拂过,叠影重重,大汉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掉落在地,才猛然惨烈地叫出声来,青影飘过,快如鬼魅,招招狠辣,有的手骨折断,有的腿筋酥麻,几人才慌了神,慌忙逃了去,仓皇间连那青影的样子都没见着。
宁子沐看见立在身前的青衣之人,细眼薄唇,眼眸深邃,不是那一心挂念的人,又是谁,她终于放下心了,浑身仍抑制不住的颤抖着,绝美的脸上闪过喜悦、激动,她来了,她来救她了。
“青笙,你可知…”,宁子沐双眼微红,想往她走去,却被点了麻穴,一下瘫软在地,只是趴在地上,衣衫凌乱,怔怔望着她,不敢眨一眼,青笙,你来了,你来了。
青笙还剑入鞘,跪下叩头道,“奴婢见过贵妃娘娘,奴婢救驾来迟,请娘娘恕罪”,垂下的几绺发丝遮在她眼眸间,看不清她是什么神情,但听得语气,却是恭敬有礼,冷静自持。
即使见着她如此狼狈无助的样子,青笙仍是有礼有节,眼眸里没有半分情绪,就像是对着从未相识过的陌生人。
重逢的喜悦僵在宁子沐的脸上,她的眼眶越来越红,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