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父伸手拍了拍黎温涵的肩膀,随后轻声对他们:“阿涵,记住你说的话。现在你和阿衍一起去洗漱吧。”
少年这才想起自己练习剑术练了一下午,汗水早已浸透衣服,尘土同样沾满全身。他微微侧首看了眼小孩,发现对方容貌整洁,衣服却和他一样沾染了泥土。
“我叫黎温涵,你的全名呢?”少年独特的嗓音异常清亮。
小孩听到对方主动开口,带着迷茫的目光就像蒙了一层水雾,过了好久他才出声:“秦衍之。”声音如蚊含糊,不知是害怕还是根本不想搭理他。
后来黎温涵才知道,当时秦衍之不是七八岁,而是已经十岁;他还是大秦国不受宠的八皇子,身份尊贵却在深宫中饱受欺凌。父亲带他回来的那一天,是他母妃死去的日子。
黎父是大秦的将军,和秦衍之的母亲曾是师兄妹;他冒着极大的危险才以辅导皇子的借口把秦衍之从深宫虎穴口中拉出来。
黎温涵每日和秦衍之一起练习剑术,他看着小师弟瘦弱的手即使颤抖也坚持挥着厚重的木剑,看到他黑而漂亮的双眸容忍着辛苦,锥形的小脸写满执着。
少年心疼自己的小师弟,想了好几日终于想到好法子。黎温涵爬上后山,找到一种叫轻桐木的树,按着造剑的树尝试着做出一把木剑,一次一次失败,一次一次重铸,少年的手好些地方都被木屑刺破;可当他终于做出一把过得去的木剑,手心上的疼痛好像一瞬间痊愈。
黎温涵悄悄把小师弟厚重的木剑换上那把轻桐木剑,年轻明亮的英气脸庞染上不知名的喜悦。
等到第二日练剑的时候,秦衍之一拿起自己的木剑便知道不对劲,他一张瘦小的脸骤然暗沉下来,一转头发现黎温涵飘渺不定的目光,便知道谁是始作俑者。
“黎温涵你为什么私下换我的剑!”他的小脸布满怒意,平时苍白的脸色竟然有点不寻常的红,大概是愤怒导致,黑如星辰的双眼没有一丝笑意。
少年看着小师弟质问的神情有些着急,张口解释:“我只、只是想帮你……”
“谁稀罕你的帮忙!”秦衍之没等对方解释完便生气把那把轻桐木剑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秦衍之那时候还小,却超乎寻常的敏锐、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