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知道他那两位恨不得一年到头长到国外的父母此次回国是为了什么,但是他宁可不知道。
这个月的5号……
他和那家伙订婚的日子……
然而现在已经是8号了,他都开学了……可是那家伙呢?
工藤新一怔怔地望着被高楼切了一半的夕阳,觉得心中缺失了好大的一块,风呼呼地往里面灌着。
那家伙……怎么不见了?
他其实一点也不抵触订婚的,先前那些小情绪也只是觉得害羞而已,就算跟那家伙说过“去跟我爸妈说接触婚约吧赶紧的”之类的话,但是他心中是既羞涩又暗自期待的。
他真的……
工藤新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当他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坐到了自己卧室的床上。
他伸出手,盯着自己掌心的纹路发呆——
这双手上似乎还能够感受到那天晚上,那人的血滴落下来的温度。
琴酒的手垂落下去的时候,工藤新一愣了一下,随即便立刻抓紧了男人的手,帮助失去了力气的男人将其贴在自己的脸上——但是这人却没有做出丝毫的反应。
他一定是睡着了。工藤新一想。这么懒散的人,这几天一定让他累坏了。
伏特加是什么时候来的他也不知道,但是这个戴着墨镜的汉子在见到他大哥时的第一秒就跌坐在了地上。这人如此大的动作惊醒了工藤新一,他抬头望了过去,伏特加的帽子都掉了,露出了毫无特色的小平头,他想从地上站起来,几次都没有成功,少年侦探清楚地看到他的腿软了好几次。最终伏特加跌跌撞撞地冲到了两人跟前,声音颤抖:“大、大哥……大哥他……”
“嘘——”工藤新一把声音压低,“别吵醒他,阿阵睡着了……”
一定是冬天到了,工藤新一想,不然他怎么会觉得这么冷呢?
接下来的记忆有些模糊了,他只记得伏特加要把阿阵带走,但是他又怎么能跟阿阵分开呢?自然是百般不愿意的。然而就算他尽力阻止,也抵不过伏特加的力气,他又不想把睡着的阿阵吵醒……
后来他好像听到了警笛声,又来了几个人,影影绰绰的,有人从后面拉着他,把他抱着阿阵的手掰开,然后他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阿阵离他越来越远,最后完全看不见了……
他再也没有见到阿阵。
工藤新一的视线落到了自己的床头柜上,那里摆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罩子,里面是一个银色的做工j-i,ng致的机甲模型。动漫宅喜欢的东西,一看就跟他的卧室风格极其不搭。
“只要这个东西还在你的手里,我就会遵守约定,对组织隐瞒你和那个丫头的消息。”
男人墨绿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个只有几十厘米高的银色机甲模型,动作也十分谨慎小心,生怕一个疏忽就把它磕着碰着了。明明是一个残忍冷血的杀手,却对这么一个小玩意儿如此重视……画风冲突不是一般的严重。
工藤新一回想着他和男人“交易”的场景,用力地翘起嘴角,想要以这样的方式逼回眼眶中的泪水,但是他尝试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用双手捂住了脸。
片刻后,从少年死死挡住的双手后面,传来了压抑的、像是小兽一样的哭声。
他骗不了自己。
阿阵在他的怀里停止了呼吸。
那个时候他离阿阵最近,所以他比谁都清楚,也比谁都深刻的意识到,他的阿阵,离开他了。
再也,无法回来。
工藤有希子站在儿子卧室的门外,隔着门板隐隐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她又是心疼又是担忧地皱起了眉,脸上露出辛酸的神情。
她无法阻止。心爱的儿子总归是要经受磨砺最终长大的,可是这次小新长大的代价……太疼了。
第二天早上,工藤新一像往常一样往帝丹高中的方向走去。但是与前几天相比他的路程有了点小小的变化——他在半路上转进了一条小巷里。
因为琴酒的命令名义上是跟踪监视实质为保护少年的水无怜奈在原地思考了片刻,还是跟了过去。
她看到了一袭白色的斗篷。
戴着与斗篷同色高礼帽的少年有着跟工藤新一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水无怜奈认出了这个人——怪盗基德。
就在她准备更加靠近一点,想要听清两人的交谈内容时,身上的联络器突然震了起来。cia的女特工一惊——
这个联络器是跟gin联系的渠道,但是那个人明明……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又一次响起来?
水无怜奈犹豫了片刻,还是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小巷。
“大侦探怎么会主动找到我?难道想要改行当怪盗了?”就算是在白天也依旧是一身基德标配装扮的少年怪盗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这个难缠的对手,对于这人主动联系他的举动着实有些吃惊。
“有些消息,你会比较灵通吧?”工藤新一并不理会怪盗基德的打趣,直接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我想拜托你打听一个人的消息。”
“有趣有趣,正义的侦探不去寻求警察的帮助反而来找我这个大盗,我真是受宠若惊呢……”怪盗基德被少年侦探的要求激起了兴趣:“你想要找谁?”
“rum,”工藤新一道,小巷里昏暗的光线让怪盗基德有些看不清这人的表情,“你应该听说过这个代号吧?”
“有点麻烦啊……他不是在前几天铃木阁的爆炸中失踪了吗?”没有问少年侦探是否知道这个代号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