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悸动: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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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模样俊逸,身上有股贵气,穿着时髦的年轻人。从髮型推测,应是高中生。他朝我打量一眼,面露不耐,下巴微抬说:「你叫阿唐?我是鲈鳗仔小弟,上来!」
「大哥!谢谢!」我向好心的放映师道谢,毫不考虑,跨上机车。
因为骑士的眉目间有卢志雄的影子,料必不会有错。
年轻人也不废话,油门一催。机车冲出,随即在马路上蛇行起来。也不知,他是有意耍帅炫技,或习惯以嚣张的行径来吸引别人的注意。我紧紧抓住坐垫,就怕摔死异乡,会害我妈得多花笔运费。好加在,屁股还没坐热,机车便停入骑楼。年轻人惜话如金,以眼示意,带头行入电梯。片刻,我进入一间,十分宽敞非常漂亮的客厅。
空荡无人。
真的有够浪费,要是我,窝整天也不会想离开。
「我哥先前在舞厅喝醉了,现在应该在酒吧发酒疯。我家超自由,吃喝俱备。你不用拘束,厨房在那里,肚子饿自己找东西吃。我哥睡在门开开那间,你不用等他。想干嘛都行,就是别给我跑出去闯祸!」年轻人盯视着,言谈有种老气横秋的霸道。他穿黑色衬衫,胸口微敞,银鍊项坠闪闪发光。虽没厚胸肌壮大气势,但蓝色牛仔裤钉着银釦,映着水晶吊灯在刺目。而且球鞋样式新颖,精緻好看,不晓得什幺牌子,应是舶来品。我孤陋寡闻,只认得王牌中国强,我四姐曾和舅妈在那家鞋厂上过班。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光是站着都很有气派。
他身材修长,比卢志雄还要高,长相也比较好看,只不过浑身有种难以亲近的气焰。害我听见吩咐,也不敢吭声,频频点头。他应该很满意,所以蹦出笑意,甩弄钥匙圈,又说:「我完成任务,周末夜还很长,不奉陪了。」话落,他转身朝外走。
我暗鬆口气,没想到,他豁然转回身。吓得我赶快再挺起胸膛,立正站好。
「对了!你下次要来台北玩,最好找卢志杰。」他俏皮眨下眼,开门而出。
等了片刻,确定人离开了。我吐出好大一口气,也不知该生气或高兴,忽然间从流落街头到置身华丽房室,成了暂时的主人。怪的是,卢志杰放心把陌生人丢在家里。完全不怕,我会搜刮一空,扬长而去。我猜不透人家的心思,可确定的是,台北人假日都很忙,忙着挥霍快乐。让我不必受拘束,可以自由发挥。冰箱里塞满好料,有的东西,我未曾见过。猪肉竟然有包装,小小片黏紧紧。我也不管,切碎后加入葱末,煎了我妈偶而会作的『金包银』。发现有瓶甜辣酱,我没吃过先加一些试一口,味道果然更棒。于是淋上一层,端着盘子边吃边在客厅巡视。老实说,光客厅就有我家整间大,还有阳台可赏美丽的夜景。更甭提奇奇怪怪的摆饰,看到我眼花撩乱……
忽闻开门声,但见一名男人,面红如关公,脚步踉跄晃进来。
四目交接,他微微一愣。
我心里有数,也不知在紧张什幺,身体僵硬,启齿颤声:「伯父……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