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然赖上你: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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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碰上这种好康,我确实小小受了惊。
「你叫……张天义?」黑玫瑰第一天来上班,我刚读一年级不久,带弟兄去福利社。她看到我的时候,表情太精采了,好像很高兴、又像很悲伤,十分複杂很难描绘。我大开眼界,却无法具体形容。以为她可能是家族的某位亲戚,为免失礼,我很努力想着,毫无头绪之际。她堆出笑脸,很殷切说:「你爱虾米免客气,乎阿姨请客嘿!」
听见这幺热情的国台语双声道,我很难得地愣住!
农业社会,领航者的心思在遥远的故乡,关爱的眼神有限,多数同学家里都很穷。我家世代受到庇荫,刚好什幺都缺乏,唯有钱最多,平常都是我在大方行善。黑玫瑰的穿着很朴素,脸上难掩风霜,手掌经过粗糙磨练,怎幺看都不像富贵人家。她如此慷慨,虽然把我小小感动到,心里就是觉得很吊诡。最主要的是,黑玫瑰的视线始终盯着我的脸,并未看名牌。她能够一眼认出我,我却对她毫无印象。面对亲切过头的好意,我摸不透她的意图。偏偏那幺自然,看不出任何做作凿痕,这点让我很不安。
看到「那个笑话」时,我也很不安!
莫名其妙,我想到第一次看见家里那朵假牡丹。
当时,我最喜欢的人牵着我的手,去找「那个人」。他裸着上半身在饮酒作乐,假牡丹当时是变种百合,容貌清丽,苗条的身姿比藤蔓还要柔软从他腿上缠身绕颈。她先看到我们,装作没看见,刻意跷着小指捧起酒杯献殷勤:「达令!再喝一杯呦。」
不知道为什幺,她的声音让我想到感冒糖浆。
酒杯凑唇,那个人才看见,门口杵着一大一小两根电线桿。
他吓了一跳,一把推开变种百合站了起来,顾不得裤裆撑帐篷,急着套上内衣。
后来我才知道,全世界他只敬畏两个人,刚巧全住同个大院落,不巧就会碰见。
他不敢正视伊ㄟ牵手,两只手好像不知道该摆哪,手足无措就像做错事的小孩被逮个正着。待深吸口气,他双手垂在胯前,很彆扭问道:「妳来找我,有虾米代誌?」
「暝那在带天义去幼稚园。」阮阿娘讲话从来不粗声粗气,待人始终和和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