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前往都内中心医院的出租车里,真田弦一郎一直沉默不语,柳偶尔抬头看一眼他,又飞速的低头在绿皮本上刷刷写着什么。
出租车遇到红灯后缓缓的停了下来,柳莲二扬起唇角轻轻一笑,真田比平时更加沉默,他知道除了不能接受立海大的败北以外,更重要的是今天跟手冢的那一战,手冢为了这场比赛,竟生生赌上自己的手臂,这无疑带给了他莫大的震撼。
柳莲二分析过今年全国大赛上的佼佼者们,来自东京青春学院网球部的部长手冢国光,和身旁坐着的这位外号叫做‘皇帝’的真田,不管是性格还是其他方面都极其相似,所以当两人在网球上直面相对时产生的火花毋庸置疑是最炫目的!
柳莲二承认,在观看真田和手冢的比赛时,他的身子一直在微微颤抖,那是许久不曾出现的兴奋感,不管最终胜者的是谁,这场高水准的网球比赛无疑会令他今后都难以忘怀。最后的那一球,如果没有落到手冢那边的场地,他无法猜测会带给真田什么样的打击,所幸,胜利女神是站在了真田这边,既使最后全国大赛的冠军学校是青学。
仁王雅治曾经笑称,立海大附中三巨头里,其实最无害的人应该是真田,幸村柔美的气质下有着难以掩饰的腹黑本质,至于柳,只要露出那种神秘莫测的微笑时,部员们不自觉的反省是否有得罪他,相反真田,即使平常时不时的让赤也领略他爱的终级奥义,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
柳莲二侧头看了一眼坐得笔挺的真田,身旁的这人,是被称为立海网球部最无趣的男人,作为立海大军事的柳莲二敢断言,他了解真田甚至超过他本人对自己的了解,然而这个人木讷的程度已经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
柳莲二笑了笑,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苏打水递给真田:“喝点水吧。”真田接过苏打水喝了一口,又把瓶盖拧上,然后双手握拳,中规中距的放在大腿上。
柳莲二问道:“是在想幸村或者是手冢君?”真田停顿了一下,才开口回道;“都有。”
柳莲二沉吟片刻,说道:“你知道的,不会有任何人会责怪你,即使你曾经对幸村作出承诺,没有实现立海三连霸固然很遗憾,可是今年的全国大赛,我们都享受到了这场网球的盛宴呢,相信和手冢的比赛,弦一郎也很满足的吧。”
柳温和的声音终于让真田一直望着窗外的头转向柳这边,停顿半响,真田望着柳坚定的说:“我们不会再输的。”说完,压了压帽沿又侧过头去。柳莲二忍不住轻笑一声,看着真田弦一郎轻声赞同道:“弦一郎说得对,我们不会再输的。”
不久之后,出租车缓缓停在中心医院门口,真田拉开车门,因为膝盖的外伤,刚走下车时他跄踉几下,柳莲二下意识的伸手想扶住他,却在快要接近他的手臂时停顿下来;
这个男人是立海大附近中学网球部的皇帝,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扶持!
柳收回手时,真田已经站直了身子,即使双膝那里还是一片紫红,但依然像一座山一样,永远都挺直着脊背。
在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医院内,真田弦一郎端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柳莲二坐在他身旁看着就医说明书,不时就着手里的笔填写一些基本的资料。
柳莲二花了接近二十分钟的时间,帮真田弦一郎把所有的资料填写完整后再递给他,真田看了一遍然后把表格对折起来插在口袋里。
日本六月的天气非常炎热,医院里浓郁的消毒水气味让真田紧紧皱着眉头,柳抱着数据本看着坐在他旁边的真田,虽然从幸村入院后,他们经常往返医院,但是这种味道真田仍然觉得很反感,反倒是柳莲二,一直觉得消毒水的味道冰冰凉凉的,闻上去很舒服。消毒水引起的越来越严重的眩晕感让真田有些反胃,这时,在他面前伸过来一片薄荷味的口香糖。
“嚼一下吧,可能会舒服一点。”柳半眯着眼睛,嘴角含着笑,一手拿着绿皮本,一手拿着一颗口香糖递到真田面前,并且补充了一句;“这是早晨文太给我的。”
“文太竟然会给你点心?”真田的眉头不着痕迹的轻轻一挑。
柳莲二眯着眼睛笑道;“他不小心打破了网球部的窗户玻璃。”所以想要贿赂军师,可是他忘了在立海大最维护皇帝大人的就是军师柳莲二了。
真田的脸色顿时变得沉下来,严肃的说道:“文太这家伙真是太松懈了。”
“所以回去之后一定不能放过他啊,这样吧……”柳莲二侧着头想了想,一本正经的对真田建议道:“让文太把所有的玻璃卸下来,然后再一块块的安装上去吧。”
真田弦一郎无奈的看了柳莲二一眼;“莲二!”柳莲二看到真田弦一郎渐渐缓和下来的脸色后,笑着晃了晃手里的口香糖;“要不要吃?”
真田弦一郎摇了摇头,柳莲二耸耸肩把口香糖收了起来,又说道:“等会儿想吃的时候,就跟我要吧!”
真田弦一郎揉了揉有些酸疼的眉角,医院里不停有人来来往往的走动声,真田莫名感到有些烦躁,柳站了起来对他轻声说:“我陪弦一郎到天台上去透透气吧。”“也好。”真田点点头,然后起身准备和柳莲二一起出去。
偏巧这时,一个柔和的声音喊住他们;“真田君,柳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