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看录像啊。”他说。

战败的邱非在电脑前呆坐了很久,点开了对战录像,整整23分钟。

他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这23分钟里,他好像看到了初入嘉世的自己,被叶秋器重的自己,努力追上他脚步的自己,失望的自己……他始终在追逐着一个人的背影,从未想过取代他,他只想追上那个人的脚步,和他一起站在赛场上。

邱非霍然起身,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嘉世,不顾身后同伴和会长的呼喊,奔向自己的憧憬和信仰。

八月闷热的夜晚下起了雷雨,只隔了一条马路和密密的雨幕,对面的兴欣网吧灯火通明,邱非湿淋淋地在兴欣网吧里转了几圈,看遍了每个人的脸,没有他熟悉的那个人。他当然不知道,此时的兴欣战队已经从网吧里搬了出来,无论他怎么找都不可能在这里找到。

邱非从网吧里走了出来,失魂落魄地淋着雨,向对面的嘉世走去。

雨突然停了,邱非抬起头,一顶伞撑在他的头顶,他看向撑伞的人,她有一张和叶秋相似的脸。

“他人呢?”邱非立刻意识到了眼前的人是谁,急迫地追问道。

“他一直都在。”叶修说。

邱非那颗在沸水里翻腾的心突然静了下来。

他曾经以为叶秋放弃了,退缩了,离开了,他失望过,却从未真正动摇过。他相信叶秋爱着荣耀,爱着嘉世,爱着一叶之秋。

他突然没有什么想问下去的了。无论叶秋会不会在兴欣战队复出都无所谓了。

“很多人说,我会成为一叶之秋的接任者。但我从来不想成为他的接班人,我只想和他一起站在赛场上……”邱非停顿了一下,坚定地说,“哪怕是对手。”

“了不起。”叶修说。

邱非有些怔怔的,分不清她是在夸奖还是在嘲讽。

毫无疑问,是夸奖。刚进训练营时那个倔强认真的小萝卜头已经长大了,抽条似的长高了,就像是看着一棵小树逐渐长成了能遮风避雨的大树,他已经能为嘉世而战了。

叶修举起手臂撑着伞,将他和邱非罩在里面,呼啦啦的大雨倾盆而下,在伞沿上垂下一道道的雨帘,叶修伸长了手,摸了摸邱非湿漉漉的头发:“加油。”

被摸头的邱非怔忪地看着她。

“拿好。”叶修把伞塞进邱非手里,自己头也不回地走入雨夜中。

邱非拿着伞,呆立了很久。他看着叶修离去的背影,无端觉得,那一日突然退役离去的叶秋,一定也是那样。失落却从容,然而……永不回头。

直到叶修的背影消失在了茫茫雨夜中,他才回过神追了上去,想要把伞还给她。可是这时,叶修已经杳无踪迹。

就像是当年叶秋离开时那样,一转眼就消失不见。

好心把伞给了后辈的叶修淋成了个落汤鸡。陈果一见他就来气,唠唠叨叨地又是给他煮姜汤又是催促他去洗个热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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