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夏把这两天的事大概说了说,秋妈坐不住了:“我明天,不,我现在就过去。”
“阿姨,”毕夏声音不急不缓,和平时没有分毫差别,“您相信我吗?”
秋妈一时没有说话,毕夏又说:“我和秋锒,我们有能力处理好这件事,”他看了一眼自己胳膊上的伤口,神情冷漠,语调倒是依旧温和,“你们来了,要面对的就是对方的家长,或许到最后就成了双方律师各自发挥,但我们是受害人,年轻气盛,做什么都是可以理解的。”
杜成家里来人了。
病房里的妇人满身名牌,即便是来探望住院的儿子也画着j-i,ng致的妆容,脸上的香气一公里外都闻得见,细高跟哒哒作响,她掐着尖锐的嗓子:“宝宝你受苦了,你放心,妈妈不会放过欺负你的人。”
她回头一脸不善地看着在病房陪同的女警:“你们怎么办事的,我儿子怎么能住这种公共病房,我们家缺那几个钱吗?”
女警捕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二十岁的宝宝,也是真敢喊。
杜成不耐烦道:“你有时间不如问问他们捅我的人在哪。”
杜夫人一听又质问女警:“捅我儿子的人呢?抓起来没?”
女警耐心解释:“是您儿子先动的手,他们属于正当防卫。”
杜成一脸玩味:“正当防卫?你当我不懂法吗?”
女警皱着眉,开始相信那两位同学说的话了,她也觉得杜成是故意的,他看上去就是有恃无恐。
杜夫人神情激动:“这么说是把人放了?谁让你们放的人,我要告你们,还有那个伤我儿子的,这是故意杀人吧?”
她神色冷淡许多:“女士,这是您的权利。”
杜夫人被她不冷不热的态度激怒了:“你这是什么态度?给我换个人来,我要投诉你。”
“我不是来为你们服务的,您的儿子还没交代作案动机,我是来问话的。当然,投诉我是您的权利,但在上级调我回去之前,请您配合我的工作。”
秋锒睡了一晚上软软的床,做了一晚上软软的梦,睁开眼就看见男朋友近在咫尺的脸。
他小心碰了碰,床都没有夏夏软,他想。
毕夏真开眼,意识还未回笼,先对他露出个笑,秋锒没忍住,在他唇角啾了一下。
“早上好。”
他们到派出所要求影院监控,接待他们的警察是昨天在医院的。
他认真听完他们的话,心里想着一会去查一查,但面上却不想惯着这俩小孩。
昨天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警察都威胁上了。
“你是说,你在电影院见过他?”
“是。”
“你昨天说你不认识他。”
毕夏耐心道:“确实不认识,但在电影院见过。”
警察挑了挑眉:“一个陌生人,没做什么特别的事引起你的管关注,也就是说你们最多是擦肩而过,你现在跟我说你记住了一个擦肩而过的人的脸?”
“我记忆力比一般人好一些,您可以验证。”毕夏丝毫没有被质疑的愤怒。
警察觉得这小孩也挺有意思,准备再说两句就松口,秋锒忽然c-h-a嘴:“警察叔叔我要报案,我丢东西了。”
他眼皮一跳,谨慎地说:“丢什么了?”
“一个钥匙扣。”
他刚松口气,秋锒又说:“也就万把块钱吧,主要是我对象送的,丢了怪可惜的。”
警察:……
他痛心疾首地看着眼前这个被资本主义腐蚀的祖国花朵。
秋锒看他不信:“我真报案。”
“行,那你说说大致情况。”
秋锒佯装思索:“大概丢在电影院吧,人多眼杂的,说不定是被偷了,查查监控?”
毕夏紧抿的唇角微微扬起,秋锒看得心热,悄悄挠了挠他的掌心,毕夏不闪不躲反扣住他的手。
警察头疼,总不能不给人报案吧。
他起身:“怕了你们了,在这等着。”
那天晚上他们坐的是救护车,所以这是他们第一次坐警车,还挺新奇。
秋锒说:“怎么不开警笛。”
驾驶座上的人对他们没什么恶感,调侃了一句:“怎么,还嫌排场不够大?”
到了电影院,秋锒也懒得装什么丢东西了:“警察叔叔我想起来了,钥匙扣放家里了。”
警察叔叔:“……”
他摇摇头带他们走向监控室。毕夏将时间范围缩小到电影结束他们出放映厅到离开电影院这段时间。
目标明确,挺好查的,两个人聚j-i,ng会神看着屏幕,影院的摄像头是彩色的,而且像素很高,镜头中的人表情都清晰可见。
画面中出现杜成和他两个跟班时毕夏没有意外,他的记忆很少出错,秋锒也习以为常,他对毕夏一直是绝对信任。
就算夏夏说他一道数学题写错了,他第一反应也绝对是再做一遍。